上林夜雪+番外(90)

作者:芳菲袭予 阅读记录

着实。

郭偕苦笑,本想问一问他疑心主使者何人,然转一忖,无凭无据,依其人之谨慎,断不肯信口开河,与其徒劳泛泛而论,不如有的放矢。主意打定,便一拱手:“郭某这两日细忖前事,总觉那日秦柳直出城所见之人或与此事相关,遂不知皇城司于此探查可有进展?”

赵虞德摇头:“暂无,但将军放心,此事官家已下令彻查,赵某自尽力而为。”

事既言罢,郭偕便告辞,道还须入宫一趟,因荀渺卧病,新期小报编发又须推迟,只得入宫请罪。

赵虞德闻听但笑:“赵某之见,郭将军还是改日再去为好。赵某方由宫中出来,见宋衍宋学士才入内,这老相公素来是开口便滔滔不绝,将军若此刻前去,实不知何时才可入见。”

宋衍!郭偕闻此二字后背便一寒,眼前浮起张老态奸诈的脸,一双昏黄老钝的眸子投射出的光芒至今想起仍令他周身不自在。遂自作罢。

而此刻宫中。

“臣听闻,近时邵忱业正命人四处寻觅良医,一心欲治愈净妃!”言间,老者仔细留意着坐上人的面色,似欲一探其人是否知情。

穆昀祈看去并不上心:“舐犊之情人皆有之,此何以为怪?”

“本确不足怪。”老者拈着并不算浓密的灰须,“只是,净妃染疾并非一朝一夕,为何偏在此时急于医治?若是数月前,或还可说邵忱业尚存一丝希冀欲扶净妃复位,然当下——”刻意一顿,言中显怀意味:“邵党可是已推举新后人选!”

穆昀祈沉吟了下,心知他是有所猜,便道:“朕忖来,或是邵忱业心意生变,毕竟当下两派相争,鹿死谁手难言,遂不如保定净妃,胜算倒还大些。”

老者眯目:“陛下推断在理,只臣以为邵忱业并无那等远见,提出此议者当另有其人。”

穆昀祈心头一震,面色倒未动:“卿放心,朕尚未慵钝至那境,以致由人拿捏。”显是不欲在此题上多做停留,便话锋一转:“朕今日召卿来,是另有一事相商。卿以为,丁知白其人如何?”

“枢密使丁知白么?”老者忖了忖,“此人是邵忱允的门生,又曾与邵景珩在西北共事,与邵家可谓亲近,只屏除此些不言,其人着实德才兼备,文武兼能。”顿了顿,径直道出心中所猜:“陛下是起意笼纳之?”

穆昀祈坦率:“既是贤才,便当尽其用。”

“陛下忽起此意,必有原因罢?”老者一双老眸转了转。

穆昀祈颔首:“朕听闻丁知白与邵忱业共事,因性情政见不合,长起争执,且丁知白从不参与邵党之谋,至于外间将其视为邵党中坚,不过是见势当然,人云亦云罢了。况且如今邵、丁两家婚约已除,遂朕忖来,或可一试。只不过,”投去的目光透几丝不定:“丁知白与张仲越不同,其人既高风亮节,坦荡无藏,则一味施恩恐无益,遂不如,寻由一试其人于邵党营私的态度。”口气显是求问。

老者不置可否,却问:“陛下欲以何事试探之?”

穆昀祈未假多思:“近时朕得皇城司回禀,邵忱业弄权受贿、舞弊营私,丁知白身为一院之首,对此是否有耳闻,且如何看待,朕听一听其人所见,也在情理中罢?”

老者含笑拱手:“此着实顺理成章,臣便静候陛下佳音!”

一言才罢,便闻黄门来禀,道嘉王求见。

“说到嘉王,”黄门才去,老者便蹙眉:“臣闻其自从外居,出行随意,一月数回往来寺院等处,身侧只带区区几侍卫,中途有时擅自停留,甚下马游于闹市!其人屡屡破矩,陛下却不闻不问,如此下去,若无事,则陛下尚须担个“放任纵容’之名,万一出何意外,则难免教一干有心者指作’不容手足’啊!”

此言并非不在理。穆昀祈扶额一苦笑:“朕知道了,一阵会告诫之收敛行径。”

第四十六章

天色已暗。郭偕走出衙司大门时,一念上心,想来若归途绕去桃云斋一趟也不碍事,家中风寒未愈之人病症才缓和,这两日尚不得多食荤腥,看其清粥小菜吃到眼泛水光,郭偕倒也不忍,遂想带些他平日所喜且淡素的糕点回去,即便浅尝几口,也算是番安慰。主意既定,便上马向桃云斋行去。

才走到街角,眼前忽而一条人影蹿出,向前一抱拳:“将军,嘉王有请!”

“嘉王……”郭偕定睛瞧去,见那人面目倒是熟稔——是嘉王的随身侍卫不错。

嘉王欲见自己却何时须这般避人了?郭偕心下纳闷,一时倒有几分迟疑,然再忖来,嘉王府一干侍卫皆是自己亲自选出,况且前事未平,那干阴谋者自知他戒心正甚,又岂敢于闹市轻举妄动?这一想,便也放下顾虑随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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