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万里定山河+番外(36)

作者:蕉下醉梦 阅读记录

“将军。”孙太守见常歌迟迟不应,诺诺开口,“我襄阳数十万百姓……”

常歌眉尖细微拧起。

未及他回应,门外哐地一声,那门险些被人撞开,接着听见幼清在门外高声道:“你为何这般缠人!昨日扎了将军,今日还敢再来!”

“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是来救治将军的!”

二人争执吵闹,常歌倒把外面的情况猜了个七七八八,准是白苏子来了,要为他行针,幼清则拦着不让他入内。

他忽然恍悟一件事,祝政昨夜深夜到访,极有可能是为着白苏子行针一事,幼清深夜知会了祝政。

常歌指间摩挲着那块桂木棋子,只觉粗粝硌人。

“都进来。”

二人推门而入,并排站立,还不住你推我搡,相互看不顺眼。常歌皱眉:“看不到在见客人么?”

“我告诉他了!他非说什么天时地利的歪理邪说——”

“禀将军。”白苏子直接打断他,“昨日也告知过您,血气逆行需合天时调养,何时行针何时顺气,皆有定法,并非我无理胡闹。这也……”他朝屋内瞟了一眼,没敢说太直白,“这也与襄阳有益。”

真是来得巧。

这位兰公子行事古怪,言语之间又多有胁迫,正让常歌百般不适,白苏子这么一闹,他反而抓着机会推脱:“怪我,我粗心糊涂,倒把这事忘了。现下确是行针时刻,我便先行退下了。军粮一事,兰公子与襄阳太守商议……”

“不必。”泽兰活跟没听明白逐客令似的,回道,“医者事大,将军在此行针即可。无需在意我。”

见客人发话,白苏子立即美滋滋地在常歌身边坐下,一副得胜表情。

幼清仍不依不饶:“将军勿要太过于信他,先生昨日——”

“行了。”

他原本没有多信任白苏子,幼清这么一说,常歌忽而攥紧手中棋子:“你下去吧。我自有数。”

幼清愣愣站了半天,潦草行了一礼下去了。

“今日行针右臂。还请将军拉起衣袖。”

常歌轻笑:“小子,兰公子文人雅士,想来未曾见过血。你可悠着点来,别吓着公子。”

白苏子是个活络人,这话一听,他就明白常歌这是想让他怎么血腥怎么来,最好一针下去,血流如注,好把泽兰吓得屁滚尿流。

他点头道:“喏,小白自会小心行事。”

常歌瞄他一眼。小鬼还挺上道。

他脱了外袍,大方拉起右侧衣袖,左手未停,棋盘再进一子。

倒是孙太守一时瞪圆了眼睛,低低惊叹一声。

“怎么。”常歌抬眼看他,眸间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孙太守,未曾见过战损?”

常歌拉起的右臂,远看原是白皙匀实的,此时细细端详,才发现胳膊肩头俱是细密伤痕,上臂处有一斜向刀痕,居然生生有一指宽。

“沙场之人,此点小伤,不算什么。”常歌轻声提醒:“兰公子凝神,六博,快要溃不成军了。”

*

作者有话要说:

[1]泽兰吟的是《楚辞·伤时》,大意哀叹时运不济,忠良被害。

泽兰和常歌下的是六博棋。

泽兰不是新人物,前文看的细的话,他其实出来很多次了。不记得也不要紧,现在重新认识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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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无正 不就没军粮么,我带你去抢!

泽兰只得实言:“将军百战百捷,未料到亦会遍体故伤……在下……在下叹服。”

“这有什么好叹服的。”

常歌细微颔首,眸中神采失了大半:“留伤之人实乃幸运之人。你想想,至少,留伤之人,还有命。”

泽兰沉默片刻,方才拱手:“是在下唐突了。”

他本以为自己江湖行走,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而且事先也从对话里听出来了常歌打算吓唬他的意思,心中预先做好了准备,没想到白苏子几针下来,他仍被吓得冷汗涔涔。

孙太守被吓得更甚,还没下第一针,他就惊诧怪叫起来。

行针的白苏子,看着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说破天也是个总角稚童,没半点医官的样子。

这位小医官展开一整套银针,居然略过了细细的长针,转而拿出了一寸六分长的锋针——这针形粗,末端有一三角锥形放血口,从针尖形状来看,一针下去,一准留个血窟窿。

孙太守被这针尖吓得是胆战心惊,小声问:“这位小医官,是不是行错了针?下官此前也试过灵枢之道,医官所用刺针多数细如丝毫,嵌入发肤宛如蚊虫叮咬,不露血痕,此针……此针……是不是……太大了点?”

白苏子在常歌臂部上方找准穴点,针尖逡巡一圈,下准之后方才应道:“太守有所不知。你所说的乃长针、大针半刺之法,始于岐黄,盛于中原。但针刺之法多变,单基础刺法就有十二种之多,以应对不同病变治疗。现在我所行之道为豹文刺,绕脉点一周,以泄经脉邪气,此法,中原虽不多见,然滇南医术多有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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