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既然你知道我的性格，你就应该知道，我不愿意做的事情，谁也不能勉强我。”

岚烟扶起秋水，又道：“你既然猜到阿念是我，大概也听说了不少事。阿念的亲人朋友惨死，我怎么能就让这件事被轻轻揭过。不瞒你说，我倒是想直接杀上九重天，推了那天规柱石，什么上神我也不做了，我要叫他们明白，高高在上并不能颠倒黑白。”

“仙上，”秋水着了急，说话也有些急，“那些都是阿念的事，过去也就过去了，与岚烟上神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

她看着秋水道：“秋水，阿念就是岚烟，岚烟就是阿念，那都是我。在旁人眼中或许不一样，可是对我来说，那些事都是我真真切切经历过的啊。”

听她这么说，秋水一下子像泄了气一样，也不说话了。

“换句话说，就算不是我，若是我知道了这件事，也绝不会袖手旁观。秋水，这件事与发生在谁的身上无关，重要的是事情本身就是不公平的。既然不公平，那就一定要做些什么，哪怕力量微薄，也要去做。”

说完，她又苦笑了一声，装作轻松地想要缓解现在这个有些紧张的氛围：“你家仙上我一向爱管闲事，这么久不见，难道你觉得我变了？”

秋水极其苦涩地扯出了一丝微笑：“秋水想说的话都说了，不管仙上想做什么，我一定会尽全力帮助仙上的。”

“秋水，谢谢你。不过这件事，我要自己做。”岚烟握住秋水的手，却只能说声谢谢。

正在这时，有仙娥来报，说是魔族凌霜公主来了，想要见岚烟。

岚烟与秋水对视了一眼，她本想着要去魔域走一趟，没想到凌霜倒是先来找她了。

她点点头道：“去带她进来，在西华池等我吧。”那仙娥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秋水有些担心：“仙上，凌霜公主来此，会有什么事？”

“有些账，我也该和她好好算算了。”岚烟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道：“秋水，你帮我去打听一下，九重天如今是什么情况吧？”

“好，仙上，那我先下去了，你不要多想了。”秋水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西华池处，满池荷花之中，有一红色衣衫飘摇其中。凌霜今日依旧一身红衣，转过身来的时候，眉间那朵曼珠沙华甚是惹眼。

岚烟走到一旁的石栏旁，冷冷开口道：“不知道魔族公主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面对她这样的态度，凌霜也不恼，只是笑笑：“我今日前来，自然是想和上仙叙叙旧。”

“奥，不对，如今要叫上神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又改了称呼。

这话里话外的嘲讽之意，岚烟听得很清楚，凌霜此时说话的语气，与那日身为阿念的她在魔域所见到的，大相径庭。

一丝笑意自岚烟唇边绽开，她看了看凌霜，说话也并没打算客气：“本神与你，早已没什么旧日情谊可续。”

说罢，她又接着道：“怎么，你现在是想来和我叙一叙往日仇怨吗？”

闻言，凌霜轻叹一声：“阿烟，以前的事我都不计较了，你为什么还要抓着不放呢？”

岚烟冷哼了一声，心里只觉得对她这番说辞不屑：“不是所有人都像公主这么“大度”，我的眼里向来揉不得沙子，也从来不会做什么以德报怨的事，还是有仇报仇来的痛快。”

她看着凌霜的眼睛：“还有，我与公主如今并不相熟，公主还是换个称呼吧。”

凌霜在她这儿吃了瘪，也不再纠缠这个话题：“我今日前来，是想来看看你好不好。”

这话听在岚烟耳中却只觉好笑：“公主不是一向标榜自己快人快语吗？怎么今天这么不痛快？说是来看我，不如说又是要挑拨什么吧。”

“岚烟，你不要欺人太甚。”凌霜眉头紧皱，脸色很是不好：“当年的事，我追求自己所爱有什么错？至于你如今这么不依不饶吗？”

一句话说的岚烟也来了气：“凌霜，当年的事我本想不再提起，可是你偏偏要跑到我面前试探，既然你今日要掰扯，我就和你说个明白。追求自己所爱并没有错，可是手段至少要光明磊落些，像你这样的小人行径，我瞧不起，也不愿再与你这种人为伍。”

凌霜愣了一愣，眼中的惊诧一闪而过，随即了然道：“原来你都知道了！”

“纸是包着不住火的，我当年没说，不代表我就不知道。神仙历劫，怎么可能轻易就恢复天家记忆啊！当年清阳忽然恢复记忆，后来又服下断尘，当时我就有所怀疑，只是我一直不愿相信背后做这些事情的人是你。”

想起当年那些事，岚烟心里也不好受：“可是这么多的巧合发生在一块儿，我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为你开脱。我本想将这些话就烂在肚子里，以后我们也不要往来，可是你做的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