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凌霜，一字一句地问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在九重天发生的那些事，也与你脱不了关系吧。”

否则，怎么会这么巧呢？先是魔族大军练兵引开了云程，后来重华宫又闯入了魔罗，再后来的种种，若说没有魔族之人参与其中，又怎么可能呢！岚烟想来想去，这件事除了凌霜，不做其他猜想。

事已至此，见她什么都知道了，凌霜忽然笑了笑，倒是难得地觉得有些轻松：“你知道也好，你知道了，我这么多年也不用总是觉得心里不安了。”

“岚烟，我没有错，凭什么他的眼里只有你，明明是我先认识他的，可是你为什么要把他从我身边抢走？”

凌霜指着她，又指了指自己：“你有我爱他吗？”

“我当初认识他的时候，并不知道你也喜欢他。后来我虽有所察觉，可确实没放在心上，我以为你只不过又是一时兴起而已。可我真是没想到，你会不顾我们之间相识的情谊，将事情做的那样绝。”

岚烟看着她这样，心里有些许不忍。想到她堂堂一个魔族公主，却为情所困到这种地步，不觉得有些唏嘘。

“你总是这样，不用费多少力气，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而我，只是想要一个他而已，他却连正眼都不愿意看我。”凌霜说到这里，眼里蓄满了泪水，眉间的那朵引魂花，更是冷艳动人。

“你知道为何我常在眉间画一株引魂吗？只是因为他说很好看而已。可是后来我才明白，他说喜欢引魂，不过随口一提，他说喜欢兰花，也未必是真的喜欢。不过是因为喜欢你罢了。”

这些话刺在岚烟心上，她心中也十分不忍。她们两人，曾经是最好的朋友啊。曾经她不顾风言风语，往来魔域，与她谈天说地，而如今，却走到这般地步。

“凌霜，我从来没有怪你喜欢他，没有怪你想要抢走他，我一直在意的，是在你眼中，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算什么？哪怕我当初仙体已散，化作一小仙，你还要赶尽杀绝？”

她看着凌霜，提起那些往事，也徒增了许多伤心。

凌霜却冷笑了一声，道：“不愧是你啊，还是这么聪明，不过才多长时间，就想明白了。”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再说了，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你和清阳之间没了可能，也合了我的心意。”

凌霜笑了笑，走了几步到前面坐下，似是回忆一般：“在魔域见到“阿念”的时候，我就觉得熟悉，即便容貌稍稍有所不同，可是我就是觉得与你好像。之后我暗中跟着你们去了引魂花海，看见破云认主，那时候我才确定是你。”

“后来，你与清阳闹了矛盾，赠他一株泉水清兰，他大概也是因此知道了你的身份。只是那个时候想要挽回已经太晚了，你和云程已经在一起了。所以，我就给他支了个招，要求他和我合作。”

在说起这些事的时候，凌霜出奇的冷静。

第94章 出手教训

“你给他想的办法，就是让我早日历劫，早早回到上清天，然后一粒断尘，把过去历劫的事全都忘了，这样，或许在他看来，我们两个人之间，还有转圜的余地，是吗？”岚烟问道。

“哈哈，”凌霜无奈地笑笑，“没错，他是这么以为的。可是你们两个人之间，当真还有转圜的余地吗？他这个局内人看不清，难道我这个局外人还看不清吗？”

凌霜神情凄凉，又说起了清阳：“他一开始并不愿意。岚烟，他果真很喜欢你，哪怕只是你的历劫之身，他都不愿意你受伤，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心情吗？”

岚烟没有回答，不过她知道，凌霜心里不会好过。

凌霜顾自说道：“我那时真的觉得你可恶可恨，他对你那么好，一颗心都给了你，可是我把心捧到他的面前，他却根本都不在乎。他不过是在你和天帝之位之间做出了选择，你却那般决绝，说实话，我没有想到会这样。”

其实凌霜说的也没错，他只是做出了一个选择而已，只不过在那个选择之中，岚烟是被放弃的那个。

“我有我的骄傲，我的坚持，不管他怎样痛苦犹豫，他终究还是松开了我的手。你知道吗，我当年曾经想过，为了他，我愿意不做神仙，我向师傅告罪，想要将一切都告诉他时，没想到等着我的，是险些连这条命都给丢了的境地。”

骤然说起当年，才觉得从前的事太过遥远，以至于现在说起时，心中已经无甚波澜。

“这就是我们两个人不一样的地方。对于我来说，清阳不必最爱我，只要爱我就好，甚至只要愿意让我在他身边就好。而对你来说，要的不只是他的爱，还是最爱。”凌霜看向岚烟，有些嘲讽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