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不见，不知天帝陛下可还好吗？”

凌霜盯着他，说话的声音不自觉有些颤抖。

这么多年未见，他看起来还和当年初见时一样，翩翩公子，白衣胜雪。可是比起当年，如今的他更是多了一份沉稳与帝王之气。

清阳微微弯了弯唇角，露出一丝苦笑：“这么多年，我竟也不知自己好不好。明明一切都很好，可没了她，却觉得一切都不好。”

时隔多年，再次见面，听到他说着与岚烟有关的事，凌霜还是觉得心如刀割。

她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语气中还带着一丝自嘲：“你这些话说得认真，还真是半点都没在乎我的感受呢。”

“你今天来，应该不是来叙旧的吧。”清阳换了话题，不愿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

凌霜顿了一顿，心里某处仍然有些刺痛，她今天来，更多是想来见见他。为了见他，她在心里琢磨了好久，犹豫了好久，才终于鼓起勇气来到九重天。

这样说起来，于她而言，的确是来叙旧的。

“自然不是，”她笑道，一扫刚才的凄苦，“我今天来，是来向陛下献计的。”

这话引起了清阳的兴趣，他抬眼看了看她的样子，语气中有些揶揄：“不知魔族公主屈尊前来，是要向本神献什么计？”

她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却并不在意：“我今天既然来了，就直接开门见山了。我愿为陛下献出一计，帮助陛下挽回岚烟。”

这话说的坦然，清阳却皱起了眉头：“你都知道了什么？”

凌霜听出他的声音里有些怒气，别人不知道，可是她却很熟悉，他的一举一动，她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因为，曾经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的眼里只有他，她甚至想过，愿意为了他，脱离魔族，不做什么魔族公主或是魔族统领，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哪怕是做一个小仙娥都是开心的。

只是，她从来都没有走进过清阳的心里，事实上，除了岚烟，没有人能走进过他的心里。

“该知道，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怎么说我也是魔族公主，如今整个魔族都在我的掌管之下，想探听点消息还不容易吗？”

凌霜唇边的笑愈来愈深：“况且，你的消息，我向来在意。”

第76章 过往

“我们俩说话，一向不必遮掩，你我都知道，岚烟当年被你刺了那么一剑，大家都以为文昌元君已经将她治好了，只是需要在上清天闭关修炼个几百几千年，却没想过她伤的那样重，仙体终究聚不起来，只留着一抹魂魄，去了凡尘历劫。”

说起当年的事，凌霜心里也有些不忍。她何尝忍心见岚烟伤重，毕竟她们，曾经也是十分要好的朋友啊。

“只是没想到，她没去了人间，却去了神族仙山，当了个小神仙。后来，兜兜转转，竟然又上了九重天当了小仙侍，又遇上了你，看来世间诸多造化，不光戏弄凡人，连神仙也不肯放过。”

她这话说的清楚明白，当年的岚烟上仙，就是今日的阿念。

“破云是她的配剑，别人不认得，可是我却认得。真要说起来，咱们俩对她的情谊，还不如一把剑。她毁了仙身，破云就上天下地地四处寻他，而我们，都做了些什么啊！”凌霜有些嘲讽地笑了笑。

这些话说得清阳心冷，他动了动嘴唇，却没说出什么。

“如今，你们之间的隔阂已深，她对你这个天帝可是很是失望啊！再加上，有云程上神在，恐怕你们之间的阻碍……”

凌霜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是她想说的，清阳又何尝不知呢？

当初阿念的一片心意，就被他那样给糟蹋了，直到她将一朵只有岚烟上仙才变得出的真身清兰送与他，他才明白自己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清阳想起那时，自己疯了似的去了上清天，一心要弄清楚事情到底是什么回事。可是上清天的仙侍们将消息守得很严，最后还是一个从前在他身边伺候，后来又去了上清天的仙侍向他透露了一些消息：自她来到上清天之后，从未见过岚烟上仙。

或者说，岚烟根本不在上清天。

至此，他已经确定，阿念就是岚烟。那样的花，除了岚烟，不可能有别人可以凭空变化出来。

可是，晚了。

他知道的太晚了，他一直念着那个离自己很遥远的人，殊不知面前的人就是自己一直在想着的人。等到知道时，已经物是人非，早就回不到从前了。

凌霜说得对，他和岚烟之间，阻碍重重。现在，更是有了云程这个十分厉害的阻碍。

清阳的眸光暗了一暗，瞬间失去了光彩。

他一直不敢去想这件事，可是如今凌霜却清清楚楚地将事实血淋淋地摆在他的面前，将他不愿意面对的伤疤狠狠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