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抬手将他的手拍开，冲他道：“那天在会客室，你和文瑶的话我都听见了，你说你会好好护着她，你说会阻拦我去妖族，云程，我全都听见了。”

云程一脸错愕，完全不知道阿念说的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阿念，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你说的这些事我根本就没做过。那个文瑶，我只当她是你的朋友，此外，我们再没有别的关系，我可以去把她找来，当面跟她说清楚。”

第75章 风起

阿念抬头看着云程，他眼中尽是真诚与坦然，没有半点虚假。

这些日子，接二连三的事情弄得她有些头昏脑涨的，此刻看着面前的云程，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她不该不相信他，至少，她应该在一开始就找他问清楚，而不是把话一直憋在心里。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半晌，说了句：“再说吧。”

云程似乎还要再说些什么，含章却来递了话进来：“仙上，陛下请您去一趟章华宫。”

闻言，云程皱了皱眉：“什么事？”

“前来通传的仙侍说的并不仔细，只说大概与魔族有关。”含章如实答道。

如果是别的事情，还可以先放一放，若是魔族的事，恐怕等不得。云程叹了口气，看了看阿念，轻声道：“我去去就来，你等着我。”

云程带着含章去了章华宫，而阿念就一直待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章华宫内】

清阳坐在大殿之上一脸沉重，云程坐在侧位同样是一脸严肃的样子。

“此次魔族陈兵百万，来势汹汹，如今已过了渡水，在渡水河畔暂时驻扎。”清阳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好端端的，魔族为何要兴兵来犯，事先竟然一点征兆都没有。”云程思来想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清阳脸上的表情变了一变，随即恢复如常：“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带兵去看看吧，或许是因为妖族的事也未可知。妖族历来与魔族交好，可以说是一直仰仗魔族，阿念去那里闹了这么一遭，黄铭断了一臂，这件事一定瞒不过魔族。”

云程神色清冷，眉头却一直紧紧皱着。听到清阳说起妖族的事，又提起阿念时，他的眉头拧的更深了：“此事陛下如何知晓？看来妖族未曾把我的警告放在心上？”

他眼中闪过一丝杀气，虽只是一闪而过，却来势汹汹。

轻声叹了口气，清阳缓缓道：“我若是连这些事都不知道，这天帝当的未免也有些失职了。别的也就罢了，只是阿念的那把剑，似乎有些故事。”

他看向云程，眼中不是打量，反而带着些笑意。

听到清阳提到破云剑，云程心里一沉，事情终究是没瞒住。

“这件事，我会处理，就不劳陛下了。”他的声音冷了几分，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清阳点点头，似乎并不打算在这件事上追究什么：“无妨，我信得过你。事有轻重缓急，还是先去魔域处理一下魔族的事情吧。”

云程回章华宫换上铠甲，又命风禾这几日好好照顾阿念，在阿念屋外站了一会儿，终究是没再进去。也罢，等自己回来，再找阿念解释清楚吧，他想。

神族的众多兵士，一面喊着“护卫神族”，一面高举自己手中的兵刃，浩浩荡荡地跟着云程往魔域而去。

阿念听到外头有些声响，开门出来，却只见风禾站在院中，一脸担忧地看着她道：“仙上已经走了，魔族异动，陈兵渡河之畔，这次恐怕又要有一场大战了。”

阿念楞了一下，点点头，没再说话，只看着那些声响的方向，陷入了沉思。她近来总爱发呆，风禾显然已经习惯了，也知道她心情不好，所以便由着她去了。

章华宫内，清阳也听到了大军的声音。

他坐在那高高在上的华丽座椅上，想着早些时候凌霜公主说的那些话。

他与凌霜，已经有许多年没有见面了。

自从当年他在魔域为了历劫成功，亲自将微光将刺入岚烟胸膛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凌霜。当凌霜再次来到九重天，再次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还是有些抗拒。

准确的说，不是抗拒她，而是抗拒和当年有关的一切人和事。

当年，如果不是凌霜的话，他就不会恢复仙家记忆，更不会吃下断尘丹，忘记与岚烟之间的一切过往，最后，竟然还亲自杀了岚烟。

他知道凌霜喜欢他，也知道她在当年的事情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只是他明白，自己不应该怪她，或者说，他怪的人只有自己。

当年，是自己亲自选择了解与岚烟之间的缘分，一切事情，只怪自己，在岚烟与这芸芸众生之间，他最终选择了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