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衣服。”拜伦伸了个懒腰，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那时可只套著块毛巾，不找件衣服穿上可怎麽行。”他转身眼神上下瞄著火人光溜溜的身体，耻笑道：“亲爱的，你的遮羞布呢？”

十四 海鹰巴克

　说完他就发现火人勃起了，那个疯子居然能在这种情况下勃起！“嘿，别给小孩做坏榜样。”冰人笑骂道。

　“这不怪我。”对方耸肩，谁能期望一个憋了两年的正常男人能克制住不“随便勃起”呢，事实上在海上憋屈了这麽久，他十分想不顾场合舒爽地干一炮。乔伊斯站了起来，断掉的手臂已经在昏迷的时候重新长了出来，他走向拜伦，蹲下来，手臂箍住对方的脖子。

　“干你。”他说。

　“别逞能了，你的身体在发抖。”拜伦轻松掰开他的手臂，脱下自己的上衣递给对方。

　乔伊斯皱著眉，将袖子环住自己的腰部，上衣整个便罩著胯部和臀部，露出大腿一侧，看起来像很久以前的一种女性服饰。

　拜伦吹了声口哨，“我觉得你很适合穿草裙，有兴趣改行当舞男吗？”

　“滚。”乔伊斯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烦躁地看著脚下，透过透明的浮冰能看见下面深蓝的海水，他感到踩在这样一块毫无著力的浮冰上很恐惧，觉得一不小心，浮冰就会被轻而易举掀翻、所有人跌进海水里。

　“我们很安全，别乱想。”拜伦说。

　乔伊斯还是很郁卒，冰的寒冷温度令他很不愉快，他却得憋著想撒火的强烈欲望、在冰上待不知道多长时间。“我们怎麽生存？”他忽然问。

　“海上环境对火人的危害果然大，你一定是脑子糊涂了才问这种问题。”拜伦感概道，水里忽然浮上来一块浮冰，里头包裹著一条鱼。“喏，这个是吃的，喝的在天上。”

　天上掉下来一块麽指大的冰块，正砸在火人脑袋上。

　“你看起来如鱼得水。”乔伊斯说，没有再白痴地问“得维持这种生存环境多久”，谁知道得维持多久呢？大海茫茫，他们指不定能漂上一辈子。

　“没你想的那麽好。”拜伦说，就算是水性极佳的鱼人也不会喜欢现在这种环境，否则他们也不会建立水城了。

　“爸爸。”霍根捧著掉在自己脚边的晶莹剔透的漂亮小冰块，走到了父亲身边，“爸爸，我们什麽时候能到陆地啊？”虽然它每一个器官（角块）都有防水措施，但身为一个陆地出生的生物，它一点也不喜欢一直待在海上世界。

　“他知道。”拜伦指了指上方，他指的是天空。

　霍根仰著脑袋向上看去，恰好一只海鹰飞过，它看到了海鹰海鹰也看到了它。宽大的翅膀一拍，海鹰俯冲向下，很快降落到了冰面上，它先是警惕地朝两个男人怪叫、鸟毛倒竖，接著很自然地用爪子扒拉了下魔方，舔食魔方手上的冰块。

　拜伦眉一挑，有些明白霍根身上的划痕是哪来的了。

　“真好，你还活著。”霍根举著冰块，一点儿也不心疼地看著朋友将自己刚得到的玩具吃掉。

　它没发现父母眼神怪异地看著自己。

　海鹰叫了两声，魔方心疼地看著它，“你受苦了，不过现在没事了，在这里很安全。”

　“你朋友？”拜伦出声问，“你怎麽听得懂它的话？”

　“是的，爸爸，我们在船上认识的。”霍根将在船上那一天的遭遇告诉父母，它自然得隐瞒一些事情，临时撒谎使得它说话时总是吞吞吐吐，“……接著我看到一个胸罩……但是我并没有碰它，真的！後来我将芯片解析完毕，发现里面记载了它的语言……然後聊天……然後……然後我托它送我回房间……就这样。”

　乔伊斯冷冽地瞪了它一眼，魔方心惊胆战地往海鹰脚边靠了靠。

　它说得这麽逼真，妈妈没有听出什麽来才对。

　“你真应该为自己的冲动道歉。”拜伦教训火人，接著对魔方说：“芯片。”

　霍根乖乖地将芯片吐了出来，他捏著那个小巧的东西，因为这麽戏剧性地得到任务目标而感到很不是滋味。

　“太不应该了。”乔伊斯跟他有同样的心情，他难得好心教育道，“你应该在解析完毕後直接将证物销毁，还留著干嘛，等著物主人赃俱获吗？”

　“嘿，别教坏小孩。”拜伦推了他一把，“小家夥，捡到东西回家後要主动拿给爸爸知道吗？”

　“它这可不是捡来的。”

　“我说这是捡来的，就是捡来的。”冰人一副“我是一家之主我说了算”的架势，将芯片掰断成两半，扔给火人一半，“虽然不是亲手完成很遗憾，但因为这玩意你我都受了不少苦，我可不想回去了一毛钱也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