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都能梦到清冷表哥+番外(56)

作者:汪汪碎大冰 阅读记录

那卒吏舔着笑,小心翼翼看了眼邵远,在他漫不经心的笑意下,哭丧着脸道,“邵,邵大人才审完。”

张寺卿听了,“啊?”了一声,

邵远审完还能有什么活人!

他对着着绯色飞鱼服的男人便是破口大骂,

“大理寺还未判完罪,你这锦衣卫指挥使便不管不顾将人抓了起来,私下里动用极刑,也不过是因着那袁肆不久前打了你手底下的人便因此泄私欲,你这,这,”

他出生清贵,平日里审案时也无需骂人,这下子一时之间不知骂他什么是好。

邵远轻轻扫了扫袖口处的浮尘,不远处蓦然传来犯人的惨叫,他于昏暗的牢里又笑了笑,斯文俊秀的脸上带着凉薄,

“大理寺?大理寺能审出什么来?圣上交予你们的上一桩案子如今拖拖拉拉推了三个月,若是什么都由你们来审,怕是冤案错案才会更多。”

恰逢此时,几个卒吏已架着担子将那浑身是血的袁肆经过,停步时朝两位大人行礼,

按理来说,诏狱该是由刑部负责,可现下圣上不理政事,那刑部领头的也于上月摘了乌纱帽,由着圣上亲信邵远这个前任刑部郎中来审也说得过去。

邵远轻描淡写瞥了眼担子上昏迷不醒的袁肆,朝张寺卿道,“我来审,最多半时辰,保管前因后果抖落得干干净净。”

这不是屈打成招吗?!

张寺卿年愈花甲,胡子花白,瞧着他这幅凉薄的模样,气得胸口直起伏,差点老毛病又犯了。

一个着玄色飞鱼服的锦衣卫入内,在他耳边小声说,“大人,那边有了新消息。”

邵远不紧不慢地摩挲了下腰间长刀上的络子,挑了挑眉,淡声吩咐一旁背弯得不成样子的卒吏,“扶张大人下去歇息。”

后又对着捂着胸口喘气的张寺卿似笑非笑道,“张大人要保重好身子,邵某便先行一步。”

离去时,那默不作声的下属忙跟着他后头,心里颇有些惊疑不定。

主子这回抓到的那位他见过,不悲不喜,平静无波,

按理说平日里若见着,那也必是极为出众,因为常人是不可能做到任何情绪也无的,可他却怪异得很,全身上下无半点气场,宛若一根平平无奇的石子。

别人打他一下,他眉头都不带皱的。

这般的人物,竟招了?

*

安珞进停南轩内间后,不动声色扫了一圈书房。

极简、极净。

她来前也对陆明钦这人的清冷孤绝有所耳闻,但百闻究竟是不如一见,

她想起那日看到的男人清俊的面容、令人生畏的气势,嘴角不由得勾起抹笑意。

眉间的潺潺意味越发浓。

她出身大家,又是江南姑娘,举手投足间带着风姿雅韵,眼波流转间叫人想起江南黄昏斜斜降落的细雨。

安珞小步绕过屏风,一眼便瞧见了批着文牍的男人。

他今日着一件金边月白圆领衫,眉目压着沉沉气势,掀起眼帘时,目光落在她身上。

安珞行礼后,下意识露出些许男人惯爱的神色,果然便见其眼眸微深,

他瞧了她两眼,才淡声开口,

“安姑娘找陆某可是有何事?”

安珞眸里露出柔软的神色,轻声开口时,话语里的那股子温柔便挡也挡不住。

“阿珞自到陆府以来,还未拜访陆世子,况且我那日瞧见世子腰间玉珏上的络子有些旧了,便自作主张亲手打了一份,望世子莫要嫌弃。”

她手里的络子齐整漂亮,拿来称映那玉珏正正好。

门外的伴云急得不行,世子爷腰间那络子可是表小姐小时亲手给他做的,

世子爷平日都压箱底,近日才找出来戴上,估计表小姐都忘了有怎么回事,可伴云时时刻刻都记着呢。

他恨不得进门把这位安三姑娘推出去。

屋内,陆明钦嗯了一声,眉目波澜不兴,只道了声,“安姑娘多礼了,放那便是了。”

安珞诶了一声,将手里的络子放到那一堆折子旁,下意识瞟见了桌案一角的木盒,

里头银耳汤被端了出来,还冒着热气。

她笑了笑,“这会儿天热,不若阿珞替世子再做份冰银耳汤来?”

陆明钦目光落在未动一口的银耳汤上,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了一下,

门外的伴云心瞬间高悬。

虽说世子爷不似普通男子,见着了承安郡主那般的天仙也不为所动,但男人的劣性根使然,保不齐这安珞姑娘的模样就恰好对了他的胃口。

作者有话说:

(公众号梅馆小枝)

第47章 、倒了

“这会儿天热,不若阿珞替世子再做份冰银耳汤来?”

面容秀美的少女说完这话,便一动不动站在桌案前,水眸殷切带着诚挚,叫人见着了,心也得软成一滩水。

身形颀秀挺长男人坐在紫檀木制的太师椅里,既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他身量高,肩膀宽阔,因而即便坐着,那气势也沉沉压来。

掀起长睫越过成山文牍看向她,

墨黑瞳仁淡漠无比,安珞却莫名从其中忖度出几分审视,

她心头不自觉发紧,在这样好似能看透人心般的目光下面容却越发淡定,甚至带了点因体会到危险而下意识浮现的茫然。

陆明钦收回视线,手指只轻轻地拨弄了下银耳汤碗里的勺子,目光停滞在盛汤的木盒上。

木盒面上,一只蝴蝶翩翩起舞,因过于肥胖,好好的蝴蝶乍一眼瞧过去倒像是胖蜂。

或许谢知鸢天赋全用在了医术上,她于其他课业简直一窍不通。

工科课上,她全然做不来繁复的机关,三番两次伤了手后,景砚便只让她刻些简便的花纹。

她试着做了一个八棱木盒,此后每回上学都得带着吃饭,便是来陆府,也不离身。

这个木盒如今静静地躺在桌上。

陆明钦手微顿,

安珞这是瞧出了,还是未瞧出?

他再抬眸时,已除去眸中的疑窦,淡声道,“那便多谢安姑娘了。”

此话一出,门外的支棱着耳朵等了半天的伴云气得险些破了养神功夫,暗自踱了踱脚,不一会吱呀开门声起,他又忙整肃面容,

抬眸却见得那一脸柔弱的女子笑意盈盈地踏出里间,看见他时,还冲他略颔首。

伴云望着安珞娉娉袅袅的背影,这才从方才的气愤中反应过来,

世子爷绝不是贪图美色之人,如今对着仅见了一面的安珞这般,必有其目的。

他想起还未有消息的修影,再叹气时,听见里头世子爷唤他的声音。

伴云躬着身进了屋子,直至屏风内,

屋内摆着两盆快要化作水的冰,倒添了几分凉气。

那凉气慢慢浸透垂首批案牍男人的眉目,

他抚了抚眉心,屈指叩了叩桌角,淡声道,“倒了。”

“啊?”伴云自觉失言,在陆明钦抬眸冷瞥来之际,忙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嘴,

“呸呸呸,小的是说——世子爷想倒哪啊?”

陆明钦拾起笔,落墨时吩咐道,“明目张胆,叫他人能瞧见的倒。”

*

伴云也不知世子爷是要叫谁瞧见,他拎着木盒,里头的银耳汤似有千钧重,

他试探性地在陆府的厨房走了一圈儿,吸引了众婆子的目光。

“诶呦,什么风将小总管吹来了呀?”

一名头侧戴花的妇人忙吐掉嘴里的瓜子壳儿,手在腰侧拍了拍,从里间匆匆赶过来,眼里带上谄媚的笑意。

伴云斜斜瞥了她一眼,没有作答,他将手里的木盒递给她,淡淡吩咐道,

“将这里头的银耳汤处理了。”

黄婆子接过他手里的木盒,小心翼翼问,“是怎么个处理法?”

伴云哪里会知道!

他装作不耐烦地挥挥手,“这点眼力见都没有?看着办就是。”

在婆子愕然的目光中,伴云说完便大摇大摆离开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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