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都能梦到清冷表哥+番外(57)

作者:汪汪碎大冰 阅读记录

他内心却无比希望这群好吃懒做的婆子们能将银耳汤分食吃了。

自伴云背影消失在拐角后,婆子们纷纷凑过头来,看着黄婆子将木盒摆在桌上,取出里头精致的碗。

里色泽诱人的汤晃荡了一下,黄婆子拧起眉,身边其他婆子已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没听见吗?小总管他提及这银耳汤时,语气甚是不喜。”

“怎的听出来的?小总管的语气不是一向如此吗?”

“诶呦!”那婆子一拍手,瞪了她一眼,“我在陆府这么多年还能听不出来,倒要由你这新来的置喙?”

“行了,”黄婆子盖上了木盖,淡声吩咐道,“银耳汤拿去喂阿黄吧。”

她说着,目光在盒面上扫了一眼,“这盒子这么丑,小总管定是不喜,也跟着丢了吧。”

*

谢知鸢直到午后还在生闷气,

她生气时,便喜欢坐得直直挺挺的,小小一只坐在榻上,脸颊肉鼓起。

倒叫陆明霏想起童学里头端正坐着的小娃娃,她停下笔,侧眸宽慰她,

“阿鸢,你可别气了,至少你那银耳汤还进去了,我听小厨房那边说起,因着你小日子才走,特意为你做的热乎的。”

“这夏日莫有谁会不长脑子喝热的?”

“三哥还是念着你的。”

谢知鸢听着好受了点,她别扭地嘟囔道,“喝没喝还不一定呢。”

可眉眼间却满是受用,往日她送药膳时,表哥就算再不喜,那也是会乖乖喝掉的。

更别提他常喝的银耳汤了。

陆明霏拈起纸张,吹了吹上边未干的墨痕,思忖着道,

“要不然阿鸢去黄婆子那边看看,要她们明日做几道三哥平日爱喝的,到时候自己再动手撒些糖,那不就可以说是自己亲手做的了吗?”

“这般三哥还会不肯见你?见着了他再询问今日之缘由便是。”

谢知鸢揪了揪自己的系带,侧眸时语气犹疑,“表哥他会见我吗......”

陆明霏恨铁不成钢剜她一眼,

“三哥又不是日日忙,听我的,男子没有不喜欢为自个儿洗手羹汤的女子。”

谢知鸢半信半疑地点了点脑袋。

不一会,收拾打扮好的谢知鸢跟着陆明霏前往陆府大厨房。

路上,她笑嘻嘻地摘了好几朵粉白色的牡丹花,微泛红的白嫩小脸带着些许期盼。

明日或许就能见到表哥啦。

恰在此时,草丛里蓦然窜出一道黄影,将谢知鸢吓了一跳,

陆明霏定睛一看,惊喜喊道,“大黄!”

健壮的大黄狗停住脚步,粗粗的卷起的尾巴微微摇了一下,狗脸转过时,露出了叼着的碗。

谢知鸢看见大黄时脸上所带的笑意瞬间僵住。

阿黄是一只不可爱,但是长得很威武的大黄狗,算是谢知鸢等人的童年玩伴,在陆府里的地位很是崇高,但谢知鸢着实没想到,有一天她会见着大黄叼着她端给表哥的碗。

因为过于离谱,她脑中的思绪甚至拐到了大黄=表哥上面。

反应过来后,谢知鸢呆呆看向陆明霏,眼眶已不自觉泛上了点红,“明,明霏,大黄嘴里的,是我今早盛银耳汤的碗......”

陆明霏自是知晓她会随身带餐厨器具的习性,因此半点没怀疑她出错,

可眼见着小表妹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还有眼里闪动着的泪珠,她忙安慰道,

“许是银耳汤不合胃口,三哥他便赏赐给下人了......”

谢知鸢好似抓着什么希望一般,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软软的颤,,“对,定是表哥不喜欢那银耳汤,毕竟都是热的嘛,很正常的,”

她说着,忙拽住陆明霏的衣袖,仰脸乖乖道,“那阿鸢待会替表哥做他喜欢的,他是不是就能见阿鸢啦?”

陆明霏瞧着她亮晶晶带着希冀的眸子,摸了摸她的脑袋,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她拉着阿鸢来到了厨房,可还才踏入至内门,里头便传来说话声,

“那安三姑娘可真贴心——”

“是啊是啊,还亲手做了份银耳汤,说是要给世子爷送过去呢。”

“我方才瞧见啊,她还仔仔细细用冰碗封住盖子,在那里捣拾了半天呢。”

这些话如击鼓般,一下下捶到了谢知鸢的心上,

要她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谢知鸢眼里的泪再也憋不住了,她没顾陆明霏的阻拦,匆匆忙忙跑出了小门,踏上蓄着石子的小道。

不知跑了多远,她腿蓦然无力,一个趔趄便摔倒在地,刺痛袭来,手心被磨破了一大片,汩汩向外流着血,

日色正盛,晒得汗水和血水混到一起,

心尖处的委屈汩汩冒着泡,带着酸涩与不解,直直冲刷着她的眼眶,

谢知鸢嘴里破碎的呜咽终究是忍不住了,变成了哇的一声,眼眶里的泪水刷刷流遍整张脸。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昨日还好好的,

今日表哥便要这般对她,

他真的喜欢上安三姑娘了吗?!

*

夜已深了,伴云透过窗牖纸上倒影,数着时刻,等到了子时一刻,他端着一盆子水,推了门进去。

清冷的男人仍伏案批着文牍,白玉般修长在某处顿了顿,

伴云抬眼,恰巧见他蹙了蹙眉,随机轻嗤了一声,“只会在嘴上长刀□□的文臣督监,真是可笑。”

他说着搁下笔,在伴云俯身端着的水盆里细细净了手,

哗啦的水流声响起,男人清俊的容貌在盆中若隐若现。

结束了一日的公务,陆明钦这才有功夫注意到其他的。

他一面拿帕子擦着手,一面越过文牍看向桌面。

好看的眉蹙起,他似是不经意提及,语调波澜不兴。

“今早盛银耳汤的木盒呢?”

伴云愣了一下,盛银耳汤的木盒?

他当时思绪全然落在了世子爷要将表小姐的银耳汤倒掉这件事上,哪还能注意到什么木盒子,他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只有那个盒子很丑的印象。

伴云呵着腰回答,“回世子爷的话,那个木盒子......兴许连同银耳汤一起被丢掉了吧。”

陆明钦擦手的动作一顿,他掀起长睫望向他,望过来时,眸光冷淡,恍若下一瞬就能刮伤人,

四目相对之下,伴云好似被什么攫住了,他愣在原地,心尖因紧张猛地一缩,随机跳动得愈发快起来,

扑通扑通,

世子爷好像动怒了......

他上一回瞧见世子爷这般,还是在陆夫人那——

半晌,

陆明钦才调转目光,他垂眸不知兀自想了些什么,末了才道,

“罢了,丢了也好。”

伴云正松了口气,可世子爷却好似不愿放过他,

从太师椅里起身时,他丢了帕子到盆里,睨了他一眼,淡声吩咐道,“待会自行去御议司领罚。”

第48章 、无视

翌日,天空作晴,日色自清晨便已遍及陆府上上下下。

谢知鸢昨日受伤后给自己施了针,将白纱覆在膏药上,紧紧绑了好几圈。

她细细地用外襦衣摆遮住了白纱。

同陆明霏去陆老夫人那请安时,她那手还是疼混着痒得厉害。

老夫人今儿精神不错,发上银丝绕在绿翡制就的梳篦上隐隐发着银光,正笑得一脸慈祥,同身侧的安珞说着什么。

此时听着动静,带着笑的眼朝她们望来。

谢知鸢甫一进门便垂着眸,想遮挡一二,陆老夫人却一眼瞧见她那肿得和核桃儿似的大眼。

“诶呦鸢丫头,”她忙冲她招手,“这是怎的了?”

谢知鸢乖乖上前,被老夫人握住手腕的那一刻,正巧对上了安珞望来的目光。

她身子僵了僵,尽力克制住心尖处漫开的因丢人而感到的羞耻与酸涩,手指细细地颤着,她垂着长睫道,

“昨日不小心摔了一跤,您也知道我这性子,若是哭,止也止不住。”

她说着,又将自己的手抬高了些,露出微渗血的白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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