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纵尘没多心:“好。”

“谢谢啦。”她已走远。艾纵尘低头一看，才发觉，工作量，不小啊。

初莱照常来接他，等了近半个小时，才询问保安最后亲自上去。艾纵尘还对着电脑，目光随一大串五位数划下。“还有些没完。”艾纵尘告诉初莱。

“那怎么其他人都下班了？”初莱问，他不是好奇，是心疼。

“我效率比较低呗。”

“那我方便留下来吗?”初莱挪了把椅子，“我陪你。”

初莱没点开软件写小说，艾纵尘的存在让他的灵感不得不主动退回。他举起手机，调了连拍，一按下去，艾纵尘的侧脸便被框在屏幕上，睫毛很长，五官很立体，身后还连着余晖，红色，金黄色的晕圈。

忙完后天已经黑了，伸手可见五指但有些神秘的黑，天也转凉了，初莱从后备箱抱出两件毛呢大衣，一件酒红一件淡蓝，他很喜欢这样的搭配。“我们出去吃。”艾纵尘没待他上车就提出，“今天我开，我知道一个很不错的地方。”

车子稳稳地驶在路上。拐弯进了一条草木芃芃坑坑洼洼的路，那家沙县小吃看起来很隐蔽，但人流量不算小。老板和老板娘都是四十大几的人，没多做保养，但笑容朴实诚然。

“老板，一份宫保鸡丁饭桶。”艾纵尘掠过墙上的菜单。

“小艾，是木桶饭。”老板执拗地纠正，“你吃了九年，还没吃出个明白。”

“知道啦。”艾纵尘转头问初莱，他左顾右盼，果然，还是不习惯，“你吃什么?”

初莱点了份在初中最常点的食物——扁食拌面，这跟红外套和蓝外套一样，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cp.艾纵尘选了个靠近收银台的位置。

老板娘很快把饭菜端了上来。艾纵尘拿起筷子，把底部翻搅上来，直到大米饭和鸡丁均匀地混在一起。艾纵尘喜欢这个地方，以至于他的动作看起来很和谐。

他喜欢这个地方，这里的饭菜，这里的白炽灯光。

“味道真好。”初莱吃出了中学食堂的感觉。

“九年前我刚转到这。”艾纵尘轻描淡写，把更多夸张的神情寄托在饭上，“跟别人打了一架，不敢回去，才有幸发现了这里。”

初莱一下子被噎住了：“你还会打架?”

“意外意外，”艾纵尘如实交代，“也不算意外——我前桌说，‘只有长的丑没人要的男生才会去搞gay，好看的根本不需要。’我给放叼了，然后当天下课就被她男友叫出去，就……”艾纵尘挥起拳头。打不通啊绝不是要打初莱！

想象的到，一下温柔与世无争的艾纵尘是有多生气才会莫名其妙地生气放刁，打架时又是多势单力薄和不甘示弱。

“她干嘛不说，搞gay的人是看不惯某些像她那种人的嘴脸，由此牵连到其他女生，而选择了男孩。”初莱冷笑。

如果可以，初莱还想骂更多，骂那个不要脸的女生，骂她那个自以为是的男朋友。“好后悔当时没在你身边。”

第27章 委屈你

“对不起，缺席你的过去那么久。”初莱抚上艾纵尘的脸，顺带拭去了他脸上的酱汁。

“只要不缺席未来就好啦。”艾纵尘原谅了他，的确，他理应被原谅和宽恕。

饭后，他们还叫了两个冰激凌，老冰棍，香蕉味的，很是地道。初莱会吃得满嘴都是，艾纵尘说别浪费，没等对方回过神来就已经把双唇凑上前。

老板还不觉得奇怪。？！

电话铃声打扰了难得的两人世界，初莱原本是想直接挂掉的，直到看见了自己留的备注，老妈。

“喂，妈呀。”初莱也不知道后面跟着的语气词是怎么油然而生的。艾纵尘托腮，凝视初莱的眼中积了些紧张。

――“你怎么在我家？”

――“没有，跟一个帅哥出来吃饭。”

――“好好好，我马上回去。”

以上是初莱的所有回答，艾纵尘大概猜测出是什么事了。“伯母来了？在公寓？”

“还有你公公。”

“那，”艾纵尘早就为他考虑好了，趁着他打电话的时间，“你快回去吧。”

“那你呢？”

“我还没准备好。”艾纵尘回答，“我回我家住，原来那个。”

同志还是同志，世俗还是世俗，他不确定自己能被接受。

初莱：“那今晚就委屈你了。”事情来的太突然。他还是让艾纵尘自己一个人打滴回去。

初莱回公寓时差点没被吓死，门敞开着，里面是一阵又一阵铁锅敲在地板上的声音，他怀疑是进了小偷。然而。

淡妆的中年妇女和有些小帅的中年男子坐在沙发上，一脸淡定。

“你们怎么进来的？害我那么赶，过来给你们开门。”初莱还想补充一句，早知道就去送送艾纵尘了，可以的话再腻歪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