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你的土匪夫人来了(63)

作者:进亦忧 阅读记录

离柏一把丢弃他好不容易摸上来的鲤鱼,顺着河面起荡波的地方,想也没想地一个猛子扎了进去。

幸运的是,阎君山只是踩进了河塘较深的位置,没有遇到暗流。但当他把阎君山拖上岸的时候,人还是昏迷了。阎君山肚子鼓鼓的,浑身湿漉漉的尽是恶臭的淤泥。

丫鬟小厮们都是十四五岁的年纪,没经历过这种事,看着昏死过去的阎君山,都吓傻了,谁也不敢伸手上前。

离柏推开围在阎君山周围的丫鬟小厮,清理口鼻,又是按肚子,又是对嘴吹气的,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阎君山“咳咳”两声,一股一股地往外吐水。

阎君山睁开眼睛,就看到哥哥那张放大的脸,嘴唇被另一个带着温度的唇堵住,自此心里埋下了一颗对离柏区别于常人的种子。

兄弟二人有惊无险地度过了一下午的抓鱼时间。若是离柏吩咐下人,不准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禀告王爷,大家相安无事,对谁都好。

但那个时候的离柏心眼实诚,脾气还倔。回王府就向安王爷一五一十交代了下午发生的事情。

第八十七章 两小无猜

安王爷听了之后属实被这两个孩子吓得不轻,阎方兄弟有事出门,信得过他,才把孩子留在王府,若是出事,要他如何面对阎方兄弟。当即吩咐下人去宫里请御医,给阎君山瞧瞧是否落下病根。招来人牙子,把今天随侍的丫鬟小厮全部发卖了。

安王爷问离柏知不知道错了,离柏跪在门外,大声说,“知道了!”

“下次还带不带弟弟去河塘里玩了?”安王爷极其严厉的语气质问他。

离柏腰板挺得笔直,他不理解,他明明是救人了,为什么王爷还以这个态度对他。

更何况,要么上树打鸟,要么下河摸鱼,人生少了一大趣事,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离柏回得干脆利落,“去!”

就这样,离柏第一次被安王爷罚去跪祠堂,还不准下人给他送饭,什么时候改口了,说不带弟弟去河塘里玩了,什么时候出来吃饭。

离柏那个时候也是真倔,不给吃饭就不吃,跪祠堂就跪祠堂,有什么大不了的。

夜深人静,离柏孤零零地跪在祠堂,祠堂里阴冷阴冷的,困得不行,还睡不着,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和安王爷犟嘴的时候有多倔,此时就有多遭罪。

下半夜,守着离柏的嬷嬷过来说要去方便一下,实际上就是看离柏跪得老实,平常又不会对他们这些下人说什么,想躲会儿懒。

别看离柏小,下人人什么心思,他心里明镜着呢,即便是当着他的面睡觉,他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当做没看见,懒得管他们。

下人走后没多久,身后传来脚步声,离柏以为是他自己小人之心了,不觉回头看了一眼,来的竟然是瞪着滴流圆眼睛,左顾右看的阎君山。

离柏注视阎君山学着他的样子跪到旁边,问道,“你怎么来了?”

阎君山边警惕地瞄向门外,手伸进衣服里面,半晌之后,从怀中掏出两个白馒头,笑呵呵地递到离柏面前,“哥哥,给你!”

离柏垂眸看了一眼,肚子都快饿瘪了,巴不得两个馒头一下子塞到肚子里。但他和王爷正僵持着,吃了东西,就感觉他自己输了一样。

离柏视线停在面前的排位上,不去看诱惑人的馒头,冷硬地对阎君山说,“拿走,我才不吃!”

阎君山一听就蔫了,小声嗫嚅着,“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你也不会……”

“跟你没关系!”离柏打断阎君山,心里多少对阎君山有点气,甚至可以说是嫉妒。一直以来,王爷连句重话都没对他说过,这次居然因为别人的儿子,罚他罚得这么重。

半晌之后,离柏听到啜泣声,侧头看向阎君山。

阎君山怀里抱着两个馒头,小脑袋埋得很低,眼泪大颗大颗吧嗒吧嗒地往下掉,看起来委屈极了。

离柏心一下子就软了,“哎,你别哭啊,弄得我好像欺负你似的。”

阎君山红红的眼睛看向离柏,摇头说道,“哥哥,没有欺负我,我,我只是……”低头摆弄手中的馒头,“爹说刚出锅的馒头最香了,刚出锅我就偷了两个,想给你送来,但守在祠堂门口的那个嬷嬷长的太凶了,我不敢进来……”说着眼泪又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离柏眸色怔了一下,阎君山是从怀中把两个馒头拿出来的,刚出锅的时候就踹进怀里,那不得把人烫伤了啊。

离柏顾不得安慰大声哭泣的阎君山,一把掀起阎君山的衣服。肚皮上已经浮起两个大水泡,周边一大片泛红的痕迹。

离柏既心疼又气愤,有心想骂阎君山两句,傻子嘛,非要把滚烫的馒头揣怀里。

但看阎君山那委屈巴巴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手指轻轻触碰红肿的地方,心疼地问道,“疼不疼啊!”手指碰到阎君山的瞬间,明显能看到阎君山颤抖了一下。

阎君山见左离面色和缓,破涕而笑,“不疼!”两只小手捧着馒头,胳膊微微抬起,任由离柏看他烫伤的肚皮。

离柏接过阎君山手中的馒头,大口大口地咬,香甜软糯的白馒头愣是尝到一丝丝苦涩的味道,也不知道是阎君山的眼泪滴到了馒头上,还是他心里的味道。

他跪在祠堂大概三个时辰,馒头已经有些凉了,说明阎君山怀揣着滚烫的馒头,在门外已经等了三个时辰,才等到嬷嬷离开。

阎君山有些不好意思,“馒头有点冷了,肯定不好吃了。”

“好吃!”左离咬掉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心里对阎君山的那点气也消没了。

第八十八章 “侄媳妇”

左离脑子昏昏沉沉的,一会儿想到了在王府大院的美好时光,一会儿又想到街头流浪的那段艰难日子。

左离在床上躺的安静,却忙坏了左冷和凌志两位大夫。

两人轮班亲自在左离床前守着,翻箱倒柜地找医书,需要名贵的草药,打发兄弟下山买,需要蛇血做药引子,打发兄弟上山抓蛇。

一天,两天,三天……

十天很快过去了,左离却不见半点起色。左离封上信封的封口,对守在门口的王生说,“这封信想办法送到海阳城大帅府!”

正改药方的凌志问左冷,“什么人啊?”

左冷瞥了安静躺在床上的左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侄媳妇!”

他和凌志起早摸黑了十天,都没什么起色,虽说医者不会放弃每一个病人,但他心里有些没底。

此时的左冷还不知道左离和阎君山之间的纠葛,只想着不能让他们彼此留下遗憾。

左冷的信非常顺利地到达了大帅府。

安葬了阎方,解决了军饷问题,军中一切事务逐渐步入正轨,正如阎君山所料到的那样,十座城快速瓦解了宋江山等人的利益联盟。

眼下,正拟作战计划,收回拱手让人的城池。

下属把信交到周海手里,周海垂眸看着来自秃顶子山的信,信封上没有署名,既然是给少帅的,相当然地认为是左离寄的。

周海伸头看了一眼正指着沙盘,研究下一步作战计划的阎君山。

少帅好不容易最近有点精神头,一门心思铺在军务上,可不能因为一个曾经在背后捅过刀子的人,坏了事。

周海拉开抽屉,把信扔了进去。

那封承载着左离生死未卜现状的信,就这样混杂进了大量无关紧要的信件里。

阎君山在屋里冲周海喊道,“周海,你干嘛呢?快点过来!”

周海合上抽屉,“来了!”

阎君山手里拿着一根小木棍,瞥了周海一眼,周海神色如常地说,“我刚才打电话没打通。”

阎君山刚才确实让周海给军需处打电话,没有对周海的话起疑心,小木棍指着一处,“到时候,你带人埋伏在这里,这里也要多派些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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