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之名(10)

作者:温九三 阅读记录

晚上肖誉洗完澡回到宿舍,方知夏赶紧取来他的手机:“有人给你打电话,响了好几次,别是谁有急事呢。”

肖誉解锁手机,五个微信电话皆来自季云深,他的手指有些抽搐,没等他关上手机,对面便发来一张图片。图片上的曲谱纸质泛黄、封皮破败,隐约辨出曲名为《空山》。

他拇指虚按在锁屏键,迟迟没有按下去。

传闻《空山》这首曲子由民国时期的民间歌者所著,却在战乱中杳无音信。听说那里面描写了最真实的底层歌者,还有不少秘辛。他曾到各大图书馆搜索,但都一无所获。

季云深是真的得到了这本曲谱,还是借这个机会骚扰他?

手机又是一震。

季云深:【要吗?要就给我打回来。】

第8章 “你的身体全招了。”

季云深:【要吗?要就给我打回来。】

明明发来的是文字,肖誉却好像听到了语音。季云深不会让人失望,就连一条短信都字里行间透出了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季云深这是什么意思?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而且甜枣还得他摇尾乞怜地去求?

不就是失传的曲谱吗,他想要是真的,但多跑跑图书馆,或留意其他渠道总会有找到的一天。

周六这天,肖誉所在的校乐团被召集起来,听林隐青说,是靠校长的关系请来了希音乐团的现任首席给他们做一次经验分享,机会难得,让所有成员都来听。

肖誉一听就知道是周允诚,却没想到出现在阶梯教室里的还有季云深。

周允诚谦和真诚,是真正的热爱音乐的演奏家,他的爱才之心和栽培后辈的功劳人尽皆知,担得起一句“老师”。他不光分享了自己的心路历程,还把联系方式写在白板上,让大家不用拘束,有专业上的问题尽管问。

肖誉也存着私心拍了下来,然后发给了方知夏。

而季云深不像周允诚那样开门见山,而是先让他们演奏一次正在排练的曲目。说好听点叫故弄玄虚,说直白点叫装B。

自从知道季云深就是Eason,他对季云深就多了一层鄙夷。有才华有背景有前途,一切外在条件都足以支撑其在大提琴领域深耕,季云深却放弃了转行经商,现在又装成“前辈”来给他们做经验分享。

分享什么呢?教他们怎么追名逐利,还是教他们怎么打造一个虚伪的完美人设?

“好可以了。”季云深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挥笔在白板上落下“凝聚力”三个字。

他的笔速很快,字体刚劲,每一个字都超出了白板上的横条格。而他笔下“横”画上扬,将傲慢和攻击性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转过身来扫视一圈,温和一笑,问:“你们怎样理解?”

教室里安静下来,学生们想起被老师点名的恐惧,都把头埋得低低的——不说是“分享会”吗,怎么和上课似的?

周允诚向他投来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他却不以为意:“后排穿白T恤的男生,你来说说?”

肖誉余光偷偷瞟着旁边人的衣服颜色,心里“咯噔”一下,后排、白衣服,不就是他自己吗!他抬头和季云深对上了眼神,垂了垂嘴角。

“这是物理学里的名词,说的是同种物质内部分子之间的相互吸引力。分子间距离越小,凝聚力越大,从而使物质聚集成液体或固体。”

他语气冷冰冰的,一连串的话说下来连个语气词都没有,像在念教科书,而且还不怎么情愿的那种。

季云深皮笑肉不笑地接了下去,暗暗冷笑,他在这儿聊乐团凝聚力,肖誉给他扯物理学,捣乱的形式还挺新颖,既没有偏题,又没有出糗,还说了一堆废话表达自己的不满。

有点意思。

不过肖誉的话像给大家开了个头儿似的,后面不断有人表达出自己的看法,而季云深的面子工程炉火纯青,很快和学生打成一片。

离谱的是,肖誉发现周围人开始记起了笔记,奋笔疾书的样子很不得记下季云深说的每一个字。

季云深到底是怎么给人灌迷魂汤的啊。

中途休息时,肖誉去卫生间洗手,但这层的水龙头坏了,他只得去楼下。周六不上课,除了他们顶层乐团排练,其他楼层都静悄悄的。

清澈的水流滑过掌心,镇定着他躁动了一上午的心。

正要开门出去,迎面而来的高大身影却猛地把他推回来。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听“咔哒”一声,卫生间的门被人反锁上。

“物理学得挺好的,在我这再努力一点就完美了。”

“你怎么在这儿!”

肖誉心跳乱了节奏,他扭头向卫生间里面看,以期望这里还有第三个人。

但是没有。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嗯?”季云深一步步逼近,直至他后腰贴上洗手台,“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使用过的台面残存了一些水渍,被衣料吸收,他的后腰湿凉一片。

“这里是学校!”他退无可退,又不敢大喊,小声的低吼在季云深看来毫不摄人。

季云深双手撑在大理石台面上,把他整个人困进怀里,调笑道:“我当然知道这里是学校,我只是来讨一个解释。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都没有回应,我很无辜。”

从季云深嘴里说出的话总会被曲解原本的含义,嘴上说着“无辜”,手上却做着侵略他人底线的事。

薄唇吻上肖誉耳尖,温凉滑腻。幽微而暧昧的水声零距离撞进耳膜,他心中一颤。

毒蛇吐着信子,由那枚矢车菊蓝宝石开始,滑进他敏感的耳道。

他两手用力抵在季云深胸膛,偏着脸躲开灼热的呼吸,像隐忍又像屈服:“……别在学校里。”

但季云深似乎没有那么高的道德感,不仅不停手,反而变本加厉。

大手向胯下探来,抓着他的柔软打圈揉捏,两层棉料也挡不住掌心的滚烫。

身后是固若金汤的、冰凉的大理石洗手台;身前是坚如磐石的、火热的季云深。

他无处可逃。

“——奇怪,这里怎么锁住了?”

“是不是在维修啊?”

“哎呀烦死啦,我就想洗个手还要跑三层楼啊!”

门锁从外面扭了几下,“咔哒咔哒”的声音让人心慌,仿佛下一秒大门就被打开。肖誉瞳孔骤缩,一口咬上季云深肩膀,企图令对方知难而退。

季云深却忽然凑近他,轻声耳语:“还以为你不喜欢呢……但你的身体全招了。”

“滚开……!”他的声音发颤,情绪已经到了崩溃的临界点。

可即便如此,季云深也不打算放过他。

唇舌扫过他的颈侧、锁骨,时而轻缓,时而粗野,所到之处皆燃起星火。

他全身发软,两手向后撑在洗手台上,才堪堪保持站立姿势。新鲜的刺激感和羞耻感裹挟他向上、向上、再向上……

却戛然停止。

季云深捏住他的后劲,逼迫他与之对视。

不怀好意的目光在他脸上游移,而他从那双狭长的眼中,窥见了自己红透的、欲求不满的脸。

季云深手指一紧,眼神淬满了冰:“乖一点,以后第一时间接我的电话,记住了。”

季云深走后,肖誉撑着洗手池,一对肩胛骨高高耸起,却久久不敢抬头,生怕看见镜子里自己的脸。

他被最恨的人,用恶劣的手段撩拨,尽管他极力压抑,却还是恬不知耻地起了反应。他恨不得把身体的一部分割掉,叫它再也不能丢脸。

季云深不允许别人违逆他,就拿昨天没接电话来说,季云深不会无休止的纠缠,就连今天在教室,都装出一副陌生人的样子,却没想到报复心这么重,还是用这种最下作的手段达到目的。

可是肖誉没有办法,季云深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他翻不过他的手掌心,他只能听命于他、服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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