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却没能保护你父亲。”

“嗯。所以，我不会再让他出事。”

也是从父亲“意外”摔倒昏迷不醒开始，他才与程稼先他们斗，并与之切割。

“年轻人，别太狂妄自大。”

“老人家也别倚老卖老。”

“敢这么和我说话的，你是第一人。不仅如此，你即不像你奶奶，也不像你父亲。”

而小安柔软的性格，却像极了她的妹妹。

“我只是我自己。”

青年眼底的深幽与冷厉，让人生畏。

“你以为程稼先会让你们活着离开B市？”

“当然不会，但他没机会。”

程稼先不会等着他回H市。相反，一定会雇人杀了他和律安。这样，父亲植物人，他和弟弟都死了。他们再度掌握华茂集团，也才能睡上安稳觉。

从一开始，程律宗就已算到了这点，也是他主动来连家的理由。当然也是老太太截他们到这里的原因。

他们，有着共同的目的。

保护程律安。

“如果你不小心死在外面。放心吧，华茂集团会是律安的。”

“那只能让你失望了。”

两人在房里谈了什么没人知道。程律宗出来后，连笑带他们前往一个院子。那里，是他奶奶小时候居住的小院。

折腾到大半夜，程律安和程宝思都很疲惫，好在院子有个泡澡的澡房。

三兄弟一起泡澡时，程律宗说起居住这里的事情。程律安惊讶，并露出了来到陌生环境的不安。

“如果你们不听话，为了安全，只能让人把你们送回H市。”程律宗警告说。

两个弟弟点头。

“但是，春原叔……”

“宝思，光靠嘴巴，和依赖他人是救不了人的。真想保护重要的人，便要自己变强。”

“……是，大哥。”

小崽子蔫了。

“留在这里，你也一样可以保护人。”

“嗯，大哥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二哥的！”

程律安很想说自己不需要保护，但他们不会听的吧。

生怕程律安不安，程宝思与他一个房间，兄弟两相拥而眠。隔壁房里，程律宗在听连修的调查结果。

庄诚背后，有官僚站台。

段春原……十年前，起因于一个古董，而发生了一起政权圈子的权力斗争。被当成棋子的文物修复师，段氏夫妇教授死亡。段家因此支离破碎，只剩下段春原和另外一人。那人，几年前去世。所以，段家只剩他一人。

因不想重提当年的事情，便有人掩盖销毁了段氏的资料。

所以，他们面对，不会是普通的古董商人。

让连修下去，程律宗拿起一支烟抽了起来。

“呵，有意思。”

被带回B市著名的古玩城，“琳琅阁”里，段春原被铐上脚镣，锁进一个空旷的房间。他躺到床上睁着眼睛，脑海深处，尽是各种碎片。

不知道宝思会不会一下把他这个养父给忘了；希望律安能治好人际恐惧症；还有程律宗，自己就这么把工作扔下，他一定很生气吧。

还有更遥远的，更遥远的记忆。遥远到，从模糊变清晰。清晰到他眼角无声地流下泪痕。

睁着眼睛到天亮，直到庄诚进门。段春原坐起，双眼无神地看着眼前人。

“我也不想给你戴上脚镣，但为安心，才不得已这么做。才刚回B市，你先休息休息，休息后，咱们开始工作。”

警告的意味，他的耐心是有限的。

“你无法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段春原看着眼前阴毒的男人。

“好好听我的话，与我合作，我会给你更多。”庄诚皮笑肉不笑。

“那只能让你失望了。”段春原平静地说，眼睛深处，寂静如同死物。

庄诚站起离开，段春原再度被锁在里面。

连家，一早有仆人送早饭。那条叫“疾风”的大狼狗突然出现，程律安正想把一半吃的分给它时，仆人笑着说会送来些粮食，劳烦表少爷帮忙喂。

除了主人，疾风不吃别人喂的东西，但宅子里的食物，经常失踪进了它肚子。

果然，仆人拿来了狗粮和肉块。程律安将粮食倒进大碗里，狼狗便大口吃了起来。

“在我出门时，要是有事，打我电话。”程律宗吩咐。

“好的，大哥。”两个弟弟点头回答。于是，目送大哥和金连离开。在大哥走后，连家的仆人说姨奶奶有请两位表少爷。带着畏怯与不安，程律安与弟弟去见那位传说中十分厉害的姨奶奶。

金连开车，程律宗电话给乔惜，让她伪造自己还在H市的官方新闻。并把庄诚背后的官僚挖出来，一个都不要放过。乔惜收到命令，迅速写新闻和调查。

他决定，三天之内把段春原救出来。只要他还在H市，庄诚便能明白，段春原在他心里无足轻重，这样，姓庄的能放松警惕。

之所以限定三天，目的是让庄诚庄诚没有反应时间。另外一个方面是，程稼先再度夺权需要三天以上的时间。一旦把老头子接出来，进入华茂集团重新掌权后，伪造的新闻，就会识破。

庄诚一定想不到，他真的会追到了B市，可因为想不到，救人的概率才大。

在两人前往古玩城时，B市，程稼先赶往养老院。

第22章 绝食

B市古玩城每年交易额巨大，附近还有一家拍卖行，每一年的拍卖会都会引起瞩目与热议。与大都市H市的文化氛围完全不同，这里更加地热烈。

开着车子来到古玩城，程律宗交给连修一张卡。三天内，让他这个一掷千金的“二世祖”在古玩城 “玩个够”。之后，他买了望远镜和照相机入住附近酒店最顶层。

酒店服务员把器材般到房间，便退了下去。

将器材架在窗口，对准了“琳琅阁”。

古玩店都是古朴的低矮楼层，最高不过三层。而越大的古玩店，面积越大，反而不会建楼层。“琳琅阁”便是如此。

早上送去的饭菜，到了中午，除了水，其他原封不动地拿了出来。

为摆脱程律宗，段春原故意折腾自己的胃，导致胃病发作。现在不吃饭菜，他清楚，只会让胃病恶化，可他觉得没有吃饭的必要。

虽然胃很痛苦。

手下把段春原绝食的事情告诉庄诚。庄诚漫不经心地说：“不吃就灌。”想死，没这么容易。

“明白。”

继续看H市的新闻。

那个男人并没有为段春原来到这里。

房里，桌上是午饭。段春原背对着桌子卷缩在床。

真是奇怪啊……他在期待着什么呢？他不会使用双手为庄诚再欺骗世人。但那个人为了逼迫他，一定会使用极端虐待的手段。到时，面对的将是生不如死的场面。所以，现在是最好的自杀时机。

房间里的东西，床单可以让他上吊；画笔可以刺穿大脑；碗可以割破腹部。身体，为什么没有行动？明显，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当庄诚下次进门时，他可就什么选择也没有了。

是在担心宝思吗？不，那没心没肺的小子现在吃穿不愁。

还是因为程律宗……不不不，他们只是上过三次床，并没有谈情说爱，更不是恋人关系。所以，哪门子来的念想。

思来想去，段春原悲哀地发现，自己活着，唯一能想念的人，只有两个人。偏偏，这两人，一个白眼狼，一个冷酷无情。

但是，内心那股的不甘与痛意从何而来？

连家里，见过和蔼慈祥的姨奶奶，程律安和弟弟返回小院里。或许是受到了长辈的嘱咐，宅子里的人，没有过多打扰程氏兄弟。那条大狼狗跟着程律安，程律安则看着三弟。

又来了。宝思身上那股深沉的黑暗与绝望缠绕到他身上，让他感到强烈的不安与害怕。

三弟和春原叔有秘密，但他不知道是什么。

似在安抚他，大狼狗舔了舔他的手指。程律安摸了摸它的脑袋，问三弟道：“我听春原叔说，宝思以前生活在西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