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轻轻落下[娱乐圈](95)

作者:丁灯 阅读记录

嘴角一处淤青。

他下意识用指尖触碰。

叶漫舟眉头轻蹙。

游承静回神,想收手,对方猛地攥住。

他轻声:“不痛。”

头有点晕。

可能是二氧化碳中毒。

游承静抽离,起身,拉开阳台,走了进去。

双手撑在栏杆,对着夜空,从肺腑里深深呼出气。奈何一口气太深,积年累月的毒,放不干净,因为无从下手,他从来不可收拾。

23:54。

叶漫舟走进阳台,站到他身边。

“我一点的飞机。”

“还不走。”

“再等等。”

他没说要等什么。

游承静好像知道他要等什么。

二人静静对着一片夜空。

23:55。

“VA那件洗好了。”

“先放你这。”

“我铺狗窝。”

“我行李箱塞不下。”

“上次穿走那件呢?”

“现在不行。”

“偷我衣服上瘾?”

“还你没衣服穿。”

“怎么?”

“在行李箱。”

23:56。

“你为什么给洪礼清织围巾?”

“他妈给他织过一条。”

“然后呢?”

“被狗拆了。”

“我大胖儿子?”

“谁你儿子。”

“所以呢,你愧疚?”

“我羡慕。”

23:57。

“给我织条围巾好么?”

“没空。”

“就等到你有空。”

“冬天都过去了。”

“还会有很多的冬天。”

23:58。

沉默的一分钟。二人并肩而立,耳畔寂静,游承静轻轻一动,就能感到骨响,血流,心跳,以及眉眼九点钟方向,那不太声响的爱。

23:59。

客厅的电视,传来新年倒计时。

有人在陆陆续续地放起鞭炮,噼里啪啦,黑夜的心脏起搏。

“十、九、八......”

面前有烟花燃放,闷顿顿的夜空,每倒一秒,璀璨一下。

“七、六、五......”

新旧正在过渡,烟花绚烂而逝,滑落夜幕的光点,像天穹在抹泪,缅怀,它三百六十五个一去不返的日夜。

“四......”

游承静迎着冷风,仰面看。未曾留神,有人在黑黑的夜里,笑出一条浅浅的疤痕。

眼前一黑。

一道柔软,短暂抵消了所有的寒。

依依唇齿,有形无形。心底某处,忽被填满。

“.......三、二、一!”

叶漫舟松开游承静时,一朵烟花盛放在夜幕。

他的新年,领先他三秒。

“新年快乐。”

他看着他,绚烂天际,眼眸亮彻。

游承静双目怔怔。

手机铃响,叶漫舟挂断,转身,一步三回头。

“平常出门多穿两件衣服,再忙也要记得按时吃饭,按时吃药。”

“我不忙时会打电话给你,你可以不接,不许挂断。”

“我每天都会给你发消息,你可以不看,也可以不回,但不许拉黑。”

“不然我就每天在微博发一堆土味情话,再艾特你,狠狠丢你的人。”

“围巾你有空织,慢慢织。”

“一个月不够,就两个月,三个月,一年不够,就两年,三年......我总会等到,所以不要太急。”

叶漫舟退到门口,拉开门,最后看一眼阳台上那道孤零零的背影。

他说:“游承静,等我回来。”

决心十足的语气,绝没有第二种可能,他是一定要回来,天涯海角,天荒地老,一定一定。

门关。

游承静立在阳台,在很久后,才意识到,他的新年来了。

一个即兴开头的新年,它久久不歇地来了。

抬头,凝望夜幕,深长地舒了口气。

“叶漫舟。”

“新年快乐。”

第48章

才放两天假, 游承静又忙活起来。

拍摄新专MV,飞机半天到乌鲁木齐,转机伊宁,再包车前往赛里木湖。几日阖家的年味, 好好养懒了人的骨头, 现在拉着几个养尊处优的由奢入俭, 本就怨气满满,一路上更是嘴不停歇。

朱穆空痛斥:“吴舒晨这黑心太后为了上市不择手段, 大过年还要大搞剥削,虽未化身资本, 但已然深悟资本要领。”

洪礼清听得蛮惊讶,士别三日,没想到孩子还知道什么叫资本了,真是刮目相待。

其实这几句都朱穆空从公司官博学来,明娱评论区下,常有粉丝组团结队骂公司, 他喜闻乐见, 且耳濡目染。

世上粉丝追的是星,对造星的团队基于无感,更遑论大多粉丝对公司的态度可称得上是深恶痛绝, 见不得自家心肝受一点委屈——我担没活要被撕,我担活太多也要撕,我担少了趴必须撕, 我担多了趴更要怀疑狗公司,突然良心发现, 肯定是想让他成为风口浪尖上的猪,险恶阴毒, 其心可诛。总之反来复去就是一个宗旨,胆敢惹你衣食父母不爽,姐们不多逼逼,一句话开撕。

在围剿明娱的粉丝群体里,当以游承静粉丝为最大主力,一是他因着恋综一飞冲天,人气呈指数型增长,粉丝基数摆在这里。二是针对他本人的剥削现象确实最为严重,近期静粉们的开撕点主要针对在死亡行程,MV镜头太少,黑热搜满天飞时的不作为,以及不顾他本人死活的CP营销上。

游承静平常惯以荣辱不惊为旨,风轻云淡示人,其粉也不好太过折面,一般对狗公司秉持先感化后辱骂,实在不行再火化的原则。

奈何近来,明娱频频作死,触犯群体神经,数罪并罚之下,静粉们已然在官博下火力全开——阴阳怪气,夹枪带棒,引经据典,出口成章,偶有几番出圈的妙语令路人都拍案叫绝。

近来,朱穆空十分好学,乃至到一种滥学的境界,遂而鹦鹉学舌,有学有样,路上一大半的时间在痛骂吴舒晨,另外一大半的时间,因为口舌废多,缺氧晕车,怀疑自己得了高反。

游承静本就心烦意乱,听了一路牢骚后,实在忍无可忍。

“伊宁这边是平原,山前海拔也就五六百,你高哪门子反?”

“怎么可能才五六百?新疆不是高原么?”

“新疆三山夹两盆,平原盆地共八十多万平方公里,或许你说的是西藏么?”

朱穆空连忙搜索,果然发现搞错,面子丢大发了,他脸红嘴硬:“五六百海拔就不能高反了么?每个人体质不一样,我现在就觉得胸闷难受喘不上气。”

“陆家嘴那大厦都六百多米高,你爬个一次怎么没给憋死?”

朱穆空被怼得哑口无言。

李明望听得诡异,朱穆空说话一向没谱,平常他嬉笑怒骂,虽不皆成文章,可徒增笑料无数,大家也都不以为真,但见游承静如此反应,却觉十分罕见。

他扯扯洪礼清,小心问:“静哥今天怎么了?讲话这么冲?”

洪礼清看他一眼,耳语:“他从机场开始就这样,脸色一直挺差,我本来以为他没休息好,但他上飞机一直看窗外,下飞机就一直看手机,问什么也不太应。”

李明望盯他后脑勺,迷觑眼,“哥不对劲,很不对劲。”

“我也感觉。”

“是不是有人又惹他生气了?”

“谁知道。”

朱穆空刚被怼得面子里子输尽,内心十分敏感,回头瞪他俩:“嘀咕什么,是不是说我坏话?”

洪礼清道:“没有,担心你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吃点药?”

朱穆空逞能问:“高反药?”

他汗颜:“晕车药。”

朱穆空瞟一眼前座的游承静,装蒜:“那给我来两颗高反药。”

洪礼清懒得跟他争辩,把药给他,朱穆空领了药,没水,视线打量,见一瓶水横在前座车侧里。

其实让游承静递水就是一句话的事,但朱穆空还在跟对方赌气,绝不肯开这个口,身躯靠前,努力伸手去够,却不经意瞥见游承静的手机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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