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轻轻落下[娱乐圈](96)

作者:丁灯 阅读记录

那是一个聊天消息的窗口,他打眼一看,就撞见来自另一方的一长串未接来电,游承静正在从上往下扒拉聊天记录,他视线也不自觉地跟了一趟,目测十几通未接后,一直滑到最底部,两条文字尽收眼底:

“我要走了,在去你家的路上,咱们一起过除夕。”

“亲爱的,等着我好么,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朱穆空看见那个称呼,吓得一屁股坐回去,目瞪口呆。

我了个去,啥情况?静哥这是瞒着大家有嫂子了?

朱穆空在座位上傻眼好半天,反应过来,怀揣着激动的心情,再度偷偷摸摸地把头偏过去。

嫂子疑似是新加的小号,俩人聊天记录不多,拇指上下一刷就能扒拉到底。

游承静反复滑了好几次,朱穆空也跟着看了好几回,肉眼可见,游承静一个消息都没回过对方。

朱穆空想,这嫂子还是个舔狗?

他眼看游承静不滑了,停在最后一条消息:“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游承静低头,手指在屏幕上顿了半天,摁到指尖都泛白。

说个狗屁。

自打那晚溜了以后,三天里,别说一个消息,压根连一个电话都没打来过。

怕是自己放完一堆狗屁,转头就忘,在北欧天堂玩得太嗨,乐不思蜀了。

也就他游承静傻,被骗惯了,脑残得都有肌肉记忆了,还拿对方的臭狗屁当个什么似的。

游承静盯着那聊天窗,越想越来气,啪地点进头像,删除拉黑一气呵成,关机扭头,面上古井无波,宛若寡居弃妇,冷冷不思再嫁。

朱穆空看在眼里,亦是心绪难平,自个刚凭一己之力发现的嫂子,怎么转头就把人拉黑了?心情好比刚发现新大陆,还未宣告世人,上帝一个拉黑就把大陆给震哪海沟子里去了!

心说,静哥也忒无情了吧!嫂子都这么委曲求全了,他怎么能提裤子不认人呢?

他正义感爆棚,心直手快地一戳游承静,等到对上视线后,却被那眸里的冷意逼退了声音。

游承静:“什么?”

朱穆空咽口唾沫,急中生智:“水,我要吃药。”

游承静扭头递他水。朱穆空谢过一声,趁机搭话:“哥,我错了,我刚刚就是晕车,我嘴硬,你别生我气。”

他道完歉,后座俩人不住欣慰,一个欣慰孩子长大了,一个欣慰哥哥懂事了,全然不知这前座两人心里那些七拐八绕的小九九。

游承静盯着窗外,闷腔:“我没生气。”

车玻璃映射他的脸,一脸黑云压城城欲摧,明显睁着眼睛说瞎话。

朱穆空不动声色问:“哥,你晕车么?”

他摇头。

“哥,我好晕哦,你陪我聊会转移注意力呗。”

游承静指指脑后洪礼清的方向,意为解闷找知心大家长,他现在一肚子邪火,可没心情陪孩子唠嗑。

朱穆空摇晃他肩膀,左右撒娇:“我就想跟哥聊嘛。”

游承静受不了任何撒娇,何况是这不达目的死不休的队内活宝,只好应付当差:“你说。”

哪成想朱穆空开口暴击:“哥,你除夕跟谁过的?”

后座俩瞠目结舌,相处这么多年,他们或多或少了解,游承静家里没人,这个没人是实实在在的没人,这小子问这问题,故意找茬呢?

奈何游承静听懂这意思,心里一惊,慌里慌张和他对视一眼,压低声音,“你刚看见了?”

朱穆空一本正经点头,贼眉鼠眼地笑:“就是你跟那个谁嘛,你们俩......”

以为被这小子撞破和叶漫舟的苟且往来,他小脸一红:“不许乱说!”

“我懂我懂,我不跟别人讲。”朱穆空让他放心,悄么声开问:“但是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干嘛拉黑人家啊?”

“他该。”

“怎么该啊?”

“就是该。”

“我看人家语气挺好的啊,发生什么事了不能好好沟通?哥你甚至连一个消息都不回,我觉得你这样,有点不太厚道。”

游承静气:“我不厚道?放屁说要找我,又自个玩失踪,我平白无故给他诓?闲得蛋疼等他找?”

朱穆空道:“那也不是这个意思,哥有没有听说过欲擒故纵?你看你一个消息都没回过对方,人喃砜家也不好太舔,可能想等你主动点也说不准。”

游承静陷入沉默,思及问题关键,好像确实从头到尾零回应,按理说问路还得投个石,引玉还得抛块砖,难不成是见问不出引不得,就开始心灰意冷了......

冷他奶奶个腿!

他干嘛要回应?他干嘛要被引?本来就是这孙子欠他的,这一回应不就又成他丫的上赶着了么?

差点被这小子带沟里,游承静恢复冷脸。朱穆空自以为道理说尽,也识相退回,一个人在那里想入翩翩——嫂子是什么人?圈里还是圈外?长得漂不漂亮?能给他静哥看上,想必长相不赖,人见人爱,脾气微辣,也不失一点可爱,不然怎能和静哥一路火花带闪电,除夕深夜把家还?

带不带电另说,是个带个把儿的确实没想到。

轿车沿国道一路行驶,游承静这会下定决心将人打入冷宫,心神放空后,也不做他想,困意逐渐上头。

他把件外套盖着脸,倒在车座小憩,不知眯了多久,恍惚听到一阵喧嚣,车门大开的动静,颈后钻进一阵刺骨的寒风。

他打了个激灵,朦胧地摘下衣服,面朝窗外,却是呼吸一屏。

都说游玩新疆,自是待到人间四月天,湖畔生绿,花海尽现,才不算委屈了那些双见惯都市霓虹的眼睛。

寒月里林寒洞肃,雪落满山,一路的风景除了白还是白,白得没完没了,让人开始就不抱期待。可亲眼见识冬日的赛里木湖,中了这鬼斧神工的招,就该知道城里人对这天工造物的理解,有多肤浅。

泊着大片碎冰,荡在成涟的冰蓝,宛若雕砌了万条寒玉的山神,不经意落了一点碎玉的边角料。

碎玉再往深了结,放眼一湖白纹冰蓝,若蝶翼,若蜻翅,几欲在靓丽的日光下盈天震翅。

几朵被蓝天卸了妆的云,经了天山的手,偷偷捡回人间,再化作赛里木湖的岸边雪。

被楼厦拘到麻木的视线,突然得了缓释,原来世界的本色是如此敞亮,广袤无垠,可以一眼的东西南北,碰不到边。

赛里木湖,又名大西洋的最后一滴眼泪,来前并不把这滴眼泪当回事,现在亲眼目睹,所有人都被这滴眼泪狠狠教训了一回。

游承静下了车,四处遥望,却觉怎么也看不过瘾。朱穆空和他并肩,先前他肚里横七竖八地搜罗了这么多诗,可目睹此情此景,依旧只有词穷一句:“牛比。”

游承静感同身受,点一点头。

洪礼清掏出单反拍美景,李明望跑去遛玩冰面。朱穆空道:“水至清则无鱼,哥你看这湖水这么清,里头有没有鱼?”

游承静道:“千禧年以前确实没鱼,现在湖里的高白鲑都是后来人从俄罗斯引进的。”

朱穆空惊:“毛子血统的鱼?难怪咱们那的市场都没怎么听说过。”

“冷水皇后,出水即死,比较难运。”

“皇后好吃么?”

“应该好吃吧,成鱼都要两三年,刺也少。”

朱穆空听说刺少,心动眼馋,“哥,我也想尝尝这新鲜高白鲑什么味。”

游承静斜眼看他:“我给你钓一个?”

“那好费劲啊,钓完还得处理。”

“你不要吃新鲜么?钓上来照头啃一口就是。”

朱穆空坚决摇头,“蛮夷做法,文明的中国人才不吃生食。”

游承静不逗他了,“这附近市里肯定有的卖,拍完挑个店尝尝鲜呗。”

朱穆空大喜:“那感情好!”

两个人又站在湖边欣赏一会,朱穆空看他一眼,压低嗓门:“哥,你看这里这么漂亮,就没有什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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