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标记了一处地点(37)

作者:十七卷言 阅读记录

暹一的经验宣止无法采纳,小猫战五渣,更没有以一敌二的勇气。面对布三布四的挑衅,宣止只能当做没看到。

抱着它的姐姐又给它开了一根猫条,宣止一口一口斯文地舔。要说猫咖的打工经历为它提升了什么,那必定是食量,宣止学会了可持续发展,从猫咖下班后还能和杜簿安大战电影院。

他有意避开布三布四,但左右不了客人的喜好。姐姐邀请了新朋友来猫咖玩,短发女生一把搂住路过且骂骂咧咧的布三抱在怀里。

“怎么了宝宝,骂这么脏,谁欺负你了?”

布三从容地咕噜着在短发女生身上乱蹭,布四跳上沙发,用大屁股隔开了宣止和它的客人。

两只猫枕住短发女生的两条大腿,抱着她的手腕,用柔软的小肚子拱女生的手,任揉任摸。

姐姐专注地给宣止喂猫条:“是不是特热情,比街角那家体验感强很多。”

短发女生呼撸着手边两只猫,笑骂道:“好沉。”

手里摸着布三布四,短发女生的视线还停留在宣止身上:“就是这只?你是想给它赎身?”

“嗯,问了店员,可惜小甜儿不卖。”

营业区猫猫乱窜,短发女生认可:“它看起来确实很喜欢你。”

“这周我来了四次,它认得我,每次都很亲。”姐姐揉捏宣止的后背,将猫条挤干净,“别浪费,袋子里还有一点。”

短发女生看得认真,她对宣止兴趣更浓。两个女生是合租室友,姐姐领养了小甜儿,这只小白猫四舍五入就是她的新室友了。

布四轻轻咬了短发女生的手,吸引她的注意,女生猝不及防被咬,怒视小猫:“你咬我,坏死了,小坏蛋。”

她借机离开:“我下去看看,老板还没来吗?”

布三布四被留在原地,尴尬地翻着肚皮。

宣止尾巴也不敢摇,紧紧夹在腿间,生怕碰到两只猫,加剧冲突。

短发女生带回了消息:“我让店员给老板打了电话,老板说今天应该不会来了。”

布三布四对视,眼里一道光闪过。

她叹了一口气:“还替你问了下,老板说猫不卖。”

姐姐不沮丧,她捏着宣止的爪子悠悠摇摆:“那就等下次碰到老板当面再说说吧。”

她安慰宣止:“今天不能带你走啦,还想吃什么呀,再给你开袋冻干好不好?”

姐姐下单冻干,准确无误地在群猫里找到宣止的头像。短发女生首次见到这么有趣的点单系统:“饮料小食也能算在小猫的营业里?我再点块提拉米苏能记在小甜名下吗?”

宣止只觉一阵胆寒,下意识看了看布三布四,两只猫一反常态地舔爪发呆,回了宣止一个无辜的眼神。

姐姐把宣止当做孩子,溺爱道:“把我们宝宝捧成销冠好不好呀。”

宣止可不敢再让她说下去,顾不得猫设,喵喵叫着从姐姐身上跳下来。它掩饰性地走到猫砂盆前,装作要去厕所,这一去便再没回来。

宣止躲在角落看着两个女生离开猫咖,长舒了一口气。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它做猫很专一的。

它没当真,希望布三布四也不要当真。

宣止心有余悸,比不上两只布偶爱岗敬业。小猫在猫砂盆前站岗,不敢再接待客人,它暗暗窥伺布三布四,两只猫一如往常,仿佛刚刚不过是转头便忘的插曲。

九点一到,宣止忐忑的心终于咽回了肚子里。

他迫不及待地取出手机,小猫终于腾出时间,来和杜簿安交流感情了。

或许是人猫之间的语言障碍,小猫和杜簿安睡过一觉后依旧关系平平,宣止和杜簿安睡过一觉后反而突飞猛进。

杜簿安发了一长串语音,温柔熨帖,娓娓道来。

他正式地向宣止介绍自己。年龄,班级,宿舍,家庭……

“小学长,你对我说了这么多次喜欢,”他笑得好听,“我是不是还没回应过你?”

“我也喜欢你。”

下班时间,同事们都在打车,宣止往前走了一条街,错开人流。

晚上九点的月亮不如高楼霓虹好看,可今晚的夜色里多了杜簿安。杜簿安亲口所说与小猫了解别无二致,宣止听来毫无新意,杜簿安说不出什么花来。

宣止点开最后的语音。

六秒,宣止无聊望天,打了个哈欠。

杜簿安说:“所以我们现在是不是——”

一切声音瞬间远去。

宣止来不及躲避,布三化作一颗导弹径直撞向宣止小腹,尖锐的利爪在冷寂的夜里泛起一道冷厉的光,它切割开宣止单薄的衣衫,爪痕死死地鲜血淋漓地烙印在宣止的下腹和腿侧。

布四从背后扑咬宣止的小腿,消解掉宣止的平衡。它牙口锋利,宣止小腿霎时被咬了对穿。

宣止踉跄两步,随着布三的冲击力朝着后方路灯倒去。

路灯的光点碎了,宣止似乎对路灯碎掉的痛苦感同身受,这股剧烈的疼痛扎进了他的脑后。

恍惚里宣止想起一件事,他似乎忘了问暹一,当初,她是主动去打服布三布四的吗?

眼前的世界重叠摇晃,最后化作碎片飞入黑暗。

手机滑落路边,夜色里杜簿安的话落在地上,在布三布四的面面相觑里,他说:“——正式在一起了?”

第二十九章

宣止的记忆无缝衔接。

他闭上眼睛前,视野模糊朦胧,睁开眼时,碎掉的灯被拼合在了一起。睡前他见到了月亮,醒后他见到的是太阳。

炙热的医疗手术灯烘烤着小猫的颅顶,宣止张张嘴,不要把我的毛烤焦了。他眼珠转了转,有人握着他的手。

手。

他还是人形。

那双手掌心宽大,松松地握住他,为他输送妖力。妖力顺滑有序地在他身体里运转一圈,维持着他在昏迷状态下的人形。

宣止潜意识里自己还是小小一团,灯光要把他晒得化了,他就要流下去了。他听到伯医生的声音:“睡吧。”

他就流向了梦里。

宣止睁开眼睛。

他醒了。

他似乎刚被一直淬满利齿的大口怪吐出来,全身上下都在漏风,房间里空无一人,宣止坐起来,他开口叫人。

只是张开嘴,宣止脑后的伤口便有了酥酥麻麻的知觉,是布三布四,小猫心里用来记仇的小本子字迹力透纸背。

他还是晕,床头红色的按钮显眼,字也很大,像是A大图书馆的禁止喧哗一样大。

“按这里。”

宣止按了,按来了伯医生。

看到活蹦乱跳的小猫,伯医生长舒一口气。

其实他可不必如此担心,这不是什么大手术。宣止腹部和大腿各一处撕裂伤,小腿贯穿伤,都是皮肉之苦,最严重的还是他的脑袋,小猫被路灯磕了个中度脑震荡。

郎渠紧随其后,是他给宣止在桃李医院开了个豪华单间。

郎渠看了看宣止,又看了看伯医生,乐了:“你比这猫的脸都白。”

“伯医生。”宣止扑到伯医生怀里,扑出了乳燕投林的气势。

“别扑了,人都站不住了。”郎渠把猫拎回来,“你家长给你维持了一整晚的人形,可别折腾他了。”

“人形?”宣止有些印象。

伯医生检查他的伤口:“你的毛太多了,猫形手术要剃毛,你醒来肯定嫌丑。”

宣止感激不尽:“伯医生……”

“桃李技术在整个A市都是顶尖的,治得了人也治得了妖,两种医疗方法结合着给你折腾,小猫,别哭哭啼啼的。”

他接话得正好,接住了宣止全部的火气,小猫厌屋及乌,看顽猫的人都不顺眼。他瞪视郎渠:“你怎么在这儿!”

郎渠抱臂:“是我把你送过来的。”

啊?

“布三布四回店里打电话给我,说自己闯了祸。”

布三布四?

“它们人呢!”

郎渠:“布一说今天没来上班,畏罪潜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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