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骗到缅北的那些年(301)

作者:破金 阅读记录

此刻敲门声响起,她推开房门缓缓走入,迎着那缕布热阿一直置身其中却从未在乎过的阳光。

“你,你醒啦。”

布热阿在又一次看见这个女人的时候,脸上有了两次阶段性转变,第一次,是以为有人走入了病房后,不自觉浮现的虚假笑容,他不想让任何人看见自己的不堪,所以给自己带上了快乐的伪装;

第二次,是整个人仿佛让谁摁下了暂停一样愣住,在看清了来人是谁后目光开始停滞,而后是欣喜,最终转变成极为克制的怒视。

两次,布热阿宛如亲身走过了整个爱情。

其实这才是男人的爱情观,我们什么都知道,只是在快乐时,我们心甘情愿上当受骗,哪怕你说你才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我们也能把魔镜砸了,冲着你说:“对。”

可我们一旦发现自己不愿意了,对不起,你所有的表演在我们的眼里都太过拙略,有时候甚至都不用分析都能察觉出漏洞百出。

“是啊,醒了。”

布热阿恐怕都没想到自己能拿出如此陌生的态度。

她缓步走到病床前,看着手术床上下十分虚弱的布热阿,问了一句:“怎么伤得这么重?”

紧接着,用言语堆积的好像词典一般的话语,期待着整段描述具有情绪渲染力的说道:“布热阿,我并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当时我只是单纯的想救孩子,他们太小了,不应该去经历战争的创伤……”

“你也见过他们在战争过后所表现出的样子,应该能明白我说的是什么。”

“他们是在战争里只能奋力忍耐的脆弱,他们是伤害来临时只能承受的不甘,他们的指望只有我们,你让我……让我如何能不管不顾、弃之不理?”

布热阿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他形容不出来,但是,将这段交流告诉我的时候,我却懂。

作家刘震云说过:“文章的辞藻越华丽,可以想象的空间就越少,因为你把该写的东西都写尽了,你还能让人想象什么呢?”

“相反,文字越简单,后劲儿越足,所以说在写作当中留白永远是最具力道的伤害。”

她的话语很符合高素质人群,却再也无法给布热阿造成任何后劲儿了,因为你的表演都留在了山上,那场演出堪称华丽至极,让人半点想象都留不下。

如今?

都是扯淡。

这不是布热阿说的,是布热阿将当时的场景告诉我之后,我说的。

“你,说的对。”

这才是布热阿说的,他当时看着对方急切想要答案的脸,给出的回答,全是留白。

“你能理解我的对不对?”

她略带欣喜的重复着:“我就知道你是一定能理解我的。”

她竟然主动抓起了布热阿的手,声音逐渐哽咽,用女性独特的夹子音说了一句:“对不起啊……”

“我不应该逃跑的。”

没人教过她表演,可在情感上,女人永远比男人更有天赋。

她低下了头,摆弄着布热阿那满是茧子的手,居然真的泪湿双目,令你无法分辨这是被我逼着道歉的委屈,还是真心实意想要道歉,又或者,兼而有之。

“你会原谅我的吧?”

她在情绪宣泄结束后,终于抬头问出了这一句。

再看布热阿……

慢慢抬起了手,费力的捏着她的下巴将其送到唇边吻了上了去,这一吻,轻触即分,好似浅尝即止。

随后,松开了手,再无任何留恋的看向了窗外的阳光。

他终于发现它的存在了,也终于感觉到了真正的温暖来自何方。

我想,当时的布热阿如果在身体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可能会做更多,但这绝不是将对方当成公主不忍亵渎的爱情,而是将对方彻底当成公主的释放。

我相信这两种公主是个男人就懂,第一种,是男人心甘情愿牺牲,会用生命为其铸造皇宫的;第二种,是在男人眼里极度装逼,什么不出去,不还是钱不够不让碰么?

布热阿和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在第二天的下午,那时他已经搬到了我的病房,就躺在我旁边。

我特别留意的看了他一眼,这小子脸上没有情伤留下的痛苦,残存着一个男人在解脱之后才拥有的无力感,如同在医院刚刚清醒的我,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天人交战。

“哥。”

布热阿看都不看我一眼的问道:“你说我还会爱上其他人么?”

我笑了:“当然会。”

“你怎么知道?我都没见你爱上过谁,倒是知道你爱上谁。”

“滚犊子!”

我笑骂了一句:“你是被人伤着了,又不是死了,怎么会不爱上别人?”

“只不过往后啊,你的爱不叫风起云涌、不叫心潮澎湃了。”

“那叫什么?”他终于转头看向了我。

“叫克制、叫对比、叫秘而不宣、叫她可能很好却与我无关。”

布热阿反应过来了:“哥,你说你自己呢吧?”

我扭过头,绕有深意的看向了他,心道:“你再跟我装傻。”

布热阿瞬间低下了头:“我真不懂。”

是啊,对于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被伤害过的男人来说,这种事他们都不想懂,谁不想直接从两小无猜到两鬓斑白呢?

第355章 开天眼!

孟波丢了,这是我出院的原因。

林闵贤的虎贲军连续几天的夜袭在孟波人困马乏之际,于次日清晨完全不休息的情况下,在天亮时发起了最后一波冲锋。

我不知道这些东掸邦的兵是怎么熬下来的,反正孟波的人没熬下来,让人直接冲进了县城。

孟波的佤邦军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便直接被打成了散兵游勇。

自此,佤邦彻底覆灭,包少爷只剩下邦康一城。

而我赶到司法委办公室的时候,里面所有中高层似乎没有半点谈论这件事的意思,相反对佤族头人赞不绝口!

“头人,要不是你帮忙,我手里那个工程根本凑不够人手,你不知道外面的工程队有多贵,现在好了,咱们自己人干自己的工程,只要去外面弄份图纸,再找个懂行的工头就行了。”半布拉一改之前的态度,恨不得和佤族头人拜了把子。

老鹞鹰就更邪乎了:“那都不算什么,几天前咱许爷让我留意点散兵游勇,说有可能进勐能当过江龙,结果怎么样?千拦万拦还是没拦住,这才几天?都偷摸抢我两批货了!”

“要不是头人告诉我这帮人藏在了哪个山洞里,不怕你们笑话,年底跟许爷对账没准都对不上。”

这就是佤族头人的重要性,他的出现,让所有缺失的人手都得到了补足,还让整个勐能境内都仿佛安装了监控探头一样变得清晰无比。

那半布拉和老鹞鹰能不高兴么?

更重要的是,人家不求回报,单纯的在登上了政治舞台以后拉关系网,付出这么多,只不过是想处好关系,哪怕主动帮了你,还得说上一句:“您多照顾。”

他很会做人,也很能解勐能的燃眉之急。

就连我听见了这些夸赞之后,都在门外稍微停下了脚步,暗自琢磨着以前是不是老乔多虑了?

“许爷!”

“爷。”

“达棒。”

当我踏入办公室后,三人频繁打着招呼,我依次冲他们点了点头之后,给远在勐冒的央荣将电话拨通后,直接摁下免提:“咱集体开个会,孟波丢了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吧?”

“说说,对这件事都是个什么看法。”

半布拉率先开口:“孟波丢了以后,邦康什么时候破城,就看阿德能给出什么样的价码了,我估计邦康那些将领不投降的原因,很可能是在等东掸邦出价。”

老鹞鹰摇了摇头:“许爷问的不是这个,在咱许爷眼里,邦康已经不存在了,他考虑的,是东掸邦拿下了半个佤邦之后对待勐能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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