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1)

作者:我将在今夜吻你 阅读记录

书名:《岩》

作者:我将在今夜吻你

文案:

(徐开靳 X 许海)

——“别跟我置气。”

——“我不干了。”

——“什么意思,你不干了?”

——“嗯。”

——“因为我对你的心思?”

——“……嗯。”

第一章

路上跑着小轿车,大部分人骑着自行车穿梭,几个干零活的农民工聚在一起唠嗑,基本都是五六十岁的,维修水电安装电器,什么都会点儿,其中有个年轻的,在一众老师傅里显得有些稚嫩,敞着腿,埋着头啃馒头。有个老师傅有随身听,是个二手货,在主家干活时人儿子送的,他在衣服上蹭了蹭,龟裂的手递到年轻小伙跟前,说:“海子,这新奇玩意儿给你,叔不会用。”

叫海子的年轻人有一双浓眉大眼。他接过随身听,跟老师傅道了声谢,“谢谢叔。”

随身听里就一首歌,是beyond的海阔天空,他听的囫囵吞枣,不太能知晓其中的意思。每每找活儿的时候都戴着蹬自行车,感受音乐带来的激荡,仿佛自由唾手可得。

这是1998年的北京,到处都有提着大包袱小包袱的外地人,年轻的年老的,进城打工。他也是其中一个。他哥在老家读书,他在外拼搏。他们父母去世的早,没有人庇护,兄弟两人就靠着摸索过日子。身上的袄穿了三四年了,洗的不保暖了,处处露着老旧的斑驳。他熟练地将自行车靠在树边,徒步到水秀街市场,搬个小马扎坐着,这儿最热闹,能在这儿找到薪酬高的活儿。

那时已经有了迪厅。旁边有个染红发的女人一直看他,眼神暧昧。他紧了紧衣服,微微背对她坐着。

“许海。”

有人喊他,抛过来一根烟,“接着。”

许海抬手一接,叼在嘴里,冻的嘴唇发抖,双手插兜,他声音喑哑,“火儿。”

对方又抛来一个打火机,他低头点了,深深吸一口,吐出,感觉身上都暖和了些。

“你这两天怎么样。”对方搬着凳子坐到他身边,“找到活儿没。”

“没。”许海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把打火机递给他。对方看着他手上的冻疮,“买个手套戴着啊,这天冷的,刀割似的。”

“不用。”许海话少,人高冷,但为人仗义,爽快,摸清他脾性的人都喜欢跟他唠,也喜欢跟他处,“哎兄弟,有个赚钱的门路,干不干。”

许海瞥眼看他,没搭腔。对方说:“钱挺多,就是对我们这种矮个子的不太友好。”他靠近许海,压声说,“就长安街那儿有个俱乐部,你不是见过,他们最近招人呢,侍应生,要男的一八零,我一米七五,错点儿劲儿,你一米八三,不是正合适。”

许海说:“靠谱吗。”

“这还能不靠谱?”对方瞪大眼,“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不去。”许海对那种地方有种莫名的排斥,他给雇主打工时路过到那儿,一个个趾高气扬,把人当猴儿似的,点头哈腰的没点儿尊严。

见他态度坚决,对方也没在说什么。过一会儿,有人站在他们面前,左右看了看,选择了许海旁边的兄弟。许海看着他走远,哈口气,继续等着,从白天等到黑夜,没一个人来问他,倒有几个站在他面前犹豫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又快速离开,可谓市场惨淡。

晚上他跟许明生通电话,听到他还在餐馆端盘子。他哥一直在勤工俭学,想让他早点回家。他挂断电话,掂量着手里所剩不多的几个零钱,去路口还开着门的小卖部买烟,小卖部老板没看他,低头算钱,许海看着他手里大大小小的票子,放下钱出去,却忘了买打火机。他想再拐回去,身上一个币都掏不出来。他站在路灯下握着那包烟。

第二天,他去了长安街的俱乐部,接待他的是个经理,看他身高长相各方面都不错,有些满意,给了他黑色西装,告诉他月薪几千,在当时几毛都顶用的时代,许海问了一句:“多少?”

对方又重复了一遍,他不得不抬头看这个金碧辉煌,充满着贵气与奢靡的地方,有些茫然。对方看穿他的心情,拍拍他的肩,笑的意味深长,“加油干。”

他的工作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简单在他只用跟着女侍应后面送酒,客人进出门时鞠躬,难就难在他不会笑。经理让他笑,说要恭敬,要让客人感受到友好,不能绷着一张脸,看起来冷酷的生人勿近。但许海不会笑。

他的气场和气质也不让他笑。经理没办法,把他赶到门口当保镖。

“亏了那条件。”他惋惜着。

在门口当保镖轻松的多,许海每天像个木头似的杵在那儿,虽然工资也减了一半。有天晚上来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整个俱乐部都有些骚动。他像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树桩子,戴着墨镜把对面的墙盯出个洞。连急着开车门不小心踩到他脚的门童都忽略了他。

车门打开后下来个男人,肥胖的身躯,大腹便便,紧接着从后面车上下来一个男人,优雅英俊,风度翩翩。

“徐总。”

前车的男人朝男人伸手,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请。”

他们今晚来谈的是个大生意,少说能带动一个地方的GDP。项目谈成,一切顺利,对方看上了他身边的小秘。这倒是徐开靳没有想到的,他把一切打听的一清二楚,知道对方好色,也送了美人,却没想到会这么贪心和愚钝。他有些不耐,又不能表现出来,要是其他人也就算了,这小秘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倒不是不能送人,就是有点太可惜,遑论这种贪得无厌的嘴脸也有点恶心。他笑着没搭话,临走的时候送对方上车,没成想他还揪着这茬,握住小秘的手腕就往车上拖。这徐开靳是个要面子的,他看着小秘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又想这大庭广众之下驳对方脸面的影响,短暂思量后撇开视线。

小秘咬着牙红着脸,抓着车门的指尖都在泛白。俱乐部的不是没见过这场面,但一是没闹起来,二是主家都没搭话,都一个个人精似的看不见也听不着,习惯了。小秘委屈的双眼赤红,眼泪滚落,绝望地松开手,被人一把拖出来。

都愣了。

许海站到她跟前,车里的男人目瞪口呆。

徐开靳指尖夹的烟放在唇边顿住,心想这他妈哪儿来的傻逼。

他降低车窗朝秘书使了个眼色,秘书小声地对许海说声谢谢,钻进车里就跑了。

被抢人的一方指着他说你他妈给我等着,也一脚油门加速而去。

留许海自己站着。

很快他就被辞了,一分钱没赚到,还挨了一顿毒打。被打的鼻青脸肿,他哥都不认识他。

第二章

许海在北京住的汽车旅馆,环境不算好,也不太安全,但便宜,他是一人高马大的男人,对住的地方没有那么多需求。他被打的半死不活地回旅馆时,旅馆老板甚至不敢让他进来,生怕他惹到什么人连累自己也遭殃,最后又让他赶快进来,别被其他人看见了,给他打了热水拿了简易医疗箱。

他身上没钱,去不了医院,就那么躺在床上硬熬,一个宿舍的其他人看不下去了,每个人都拿了些钱给他凑凑,让他去诊所看看,还轮流给他打了饭。许海握着钱说谢谢,红肿着脸,话都说不清楚,对面床铺的老哥挥挥手,“人在外地,哪能没遇到点事儿。”又说,“都会过去的。”

许海步履蹒跚地去诊所看伤,顾不得街上其他人各样的目光,却被一个人拦下。对方比他还惊讶,“是你?”她上下打量他,“怎么……”许海艰难地看向她,没认出来是谁。“是我,我呀。”她转了个圈,想起什么似的摸自己的脸,“噢我今天休假了,没化妆,我是你那天救的女孩儿呀,在俱乐部,你忘了吗?”

她提着菜,比了个动作,试图唤醒许海的记忆。许海隐约想起来,点点头要走,她再次拦下他,“怎么伤成这样呀,我和你一起吧,你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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