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之酒(38)

作者:水中刀 阅读记录

两种情感完全矛盾地存在同一件事中,而连接它们的只有时间,依赖酝酿了十二年,渴求也酝酿了十二年。

程真打开他的身体,像启开一坛时光的酒,还未品尝,就为它的气息迷醉。

他无法形容,只能用全部感官去接受,每一次进入都像与永恒相会,每一次走出又像与生命离别,在生与死之间,只有无尽的轮回。他们的身体像海潮般汹涌,灵魂却如天空般平静相拥。

最堕落的事情发生着,带着最纯洁的动机。每一个瞬间都该是苦与乐的叠加状态,因为这生涩的磨合,既解脱了痛苦,也释放了快乐。

他们拥有语言,却不用来说话,如果身体能说话,颤抖便是它的语言,耳朵听不到声音,内心却领悟一切。

至于在那场欢爱里,他们究竟交流了什么,其实有许多潮热的证据。

它们在退潮后的海岸上,遗落如搁浅的贝壳,每一对坚硬的固守背后,都是一片柔软的救赎。

程真和夏宇无言地拥抱着,天堂的大门正在合拢,他们失去了伊甸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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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还能怎么办

程真又想起多年前,他们在夏宇宿舍醒来的那个心慌的清晨,那时他们同样压抑,混着羞涩和渴望,此刻却说不出地满足。

他悄悄地下床,夏宇还在熟睡,他第一次见他如此松弛,在一片温柔的蓝色里,赤裸着舒展身体。白皮肤上留着爱过的痕迹,特别是他的背,曾给他依靠的宽阔,如今盛满了渴望。

程真的心软得快要融化,忍不住回到他身边,给那痕迹又盖上一层亲吻。

“……嗯?”

夏宇的眼睛尚未醒来,声音还带着昨夜的旖旎,程真的欲念就又起来了。

“阿廖沙,我真的爱上你了。”

他又开始亲吻,胸腔和下身一样鼓胀,一心想表达爱意,又觉得这样的身体太没说服力,抱着夏宇不知如何是好。

“别说你不信,也别说我不懂。”

夏宇没用言语回答,身体同样的反应,传递相同的情绪:“还要吗?”

“昨晚……”

程真有些惭愧,他表现得不算好,太动情,也太急促,把事情搞得充满波折,夏宇的高潮简直是恩赐,挽救了他濒临破碎的自尊。

夏宇吻着他的额头:“你很好,我也很好。”

程真忽然就不想要了。

堆积在下半身的欲望向全身散去,充盈着温暖的情感。那一刻,他想到许多天荒地老的事,整个世界都淡了,风化了,只剩下他和阿廖沙,他们就那样拥抱到老,直到肉体都消失,两个灵魂依旧重叠。

可肉身总是沉重的,它存在一天,就需要被填饱,肠胃发出空虚的声音,食欲比性欲还要迫切。

夏宇笑了笑:“我去找点吃的。”

他想坐起来,却被身后的钝痛按回床上,于是程真跳下床,裸着身体向厨房走去。

崭新的小区,每家都通着煤气管道,再也不用扛着几十斤的煤气罐上楼。程真摸着夏宇家厨具和电器唏嘘,不知何日能搬离那栋筒子楼,他也想让家里焕然一新。

想到家,他就忍不住浮想,如果有一天……他回到门口,想再看一眼夏宇,他却已来到身后。

他双臂圈住程真,在他脸侧亲吻。

程真摆弄着手里的鸡蛋:“我给你做饭。”

夏宇帮他找来需要的东西,一丝不挂地看着他动手。

程真把鸡蛋和面粉和成面糊,切了细细的葱花,小火摊成薄饼。逆着阳光,金黄的烙痕格外诱人,尽管油烟机的风力很大,蛋香还是溢满厨房。他一边翻动,一边调侃,这是他母亲唯一的拿手菜。

一张饼烙完,他正要把它挪到盘子里,夏宇就关掉了煤气。

很久没人给他做饭了。

“程真,”他滚烫地抱着他,“我想要你。”

“没吃饭呢,还有体力吗?”

程真回头笑他,可一看到他的眼神,就知道自己拒绝不了。

他的吻仿佛还带着睡意,沉沉地压过来,粘在唇上,很久才染上情欲,程真搂着他的脖子,热情地回应。他想变成他的食物,被吞噬,被啃咬,就像昨天夜里,他那样饥饿地索取他。

可夏宇和他一样,事到临头就无法从容,他的抚摸同样没被技巧污染,笨拙又原始,时轻时重,毫无章法可循,程真忽然就原谅了昨晚的自己。

他望着夏宇紧张的表情,思考自己该如何配合,却被他摸到敏感的软肋,只能服帖地趴在料理台上,无心旁骛。

都交给他吧,他想。

于是夏宇开始在台面上寻找,如何进入他身体的方法。终于,他发现一只多余的鸡蛋,在台沿上轻轻一磕,蛋清落在程真背上,凉滑的粘液沿着竖脊肌的凹陷下滑,汇入紧收的臀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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