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叶流眼前闪过白光，他泄了力气，感觉晕乎乎的。

“困了么？”

叶流点头，懵懂道：“天天欺负我。”

“哈。”于溯垂眸，用纸抹了一把叶流的肚子说：“因为你软乎乎的。”

叶流脸上燥得慌，他勒住于溯的脖子，“不许说这种话。”

于溯沉着笑，“不要。”

毕业照分发下来了，叶流觉得蛮好看的，他把照片放到房间最里面的书柜里，拿出一本书时，掉落下一张相片。

一家四口，还算温馨吧。

工地的灰尘很多，中午的暑气也未散，叶流双手插着兜，站在禁止入内的牌子前，茫然：“为什么学校也能拆掉？”

“喂，这里是施工重地，不要站在那。”

有保安来赶他走了，叶流踢了踢脚下的石块，回头望了一眼，还是回家吧。

坐在公交车上，叶流望向窗外，发呆。身边忽然坐了一个人，有一双小手在勾着他的衣服，他扭头，是一个小男孩。

男孩露出大大的笑脸：“哥哥。”

叶流：“你知道么？你还有五千多天就高考了。”

“……”男孩哇的一声就哭了。

车正好到站了，叶流惹了事，刚下车，发现女人哄着小男孩也下车了，他停留了几秒，看到一个高大男人接过了男孩，抱在怀里哄着，然后与他对上了目光。

叶常隶示意他过来，他怂了，他哪里记得这是他儿子。

叶常隶放下孩子，向他走来了，“去哄好，我很久没揍你了。”

“……”

“哥哥错了，哥哥给你吃糖好不好？”

小男孩推开：“妈妈说不能吃陌生人的糖。”

“那你还跟我打招呼，能不能不哭了，你知道高考是什么不？”

“哇呜呜哇哇哇呜呜。”

好吵，叶流举起拳头，“再哭揍你。”

——越哭越凶了，叶流吓得想跑，被叶常隶抓住了，他求饶：“我尽力了，我又不会哄小孩。”

叶常隶冷冷道：“过几天高考了？”

“啊？嗯。”

“高考加油。”

“……”

叶流愣愣地，看着叶常隶抱起男孩走了，他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来找人确实是想要这句话，如今轻易地得到了，又觉太少了，也是够贪心了。

高考第一天，于溯考场在另一个校区，得提前去。他坐在床沿，把一条编好的红绳系在叶流手腕说：“开过光的。

叶流听了，把脸埋在被子里，“迷信。”

于溯：“拜的可是孔子，很灵的。

叶流：“哦。

于溯不满意他这反应，作势收回：“我自己编了好久的，你不要，就还我。”

“嗯？!要要要！”叶流忙收回手，急道：“我要！”

这还差不多，于溯笑了笑，揉着他的脑袋说：“我出门了，放松点。

“嗯。”叶流答应了，他又睡了十分钟，起来洗漱。

今天是周六，叶音子也起了，她去下面买手抓饼，“哥，加了两个火腿肠，一个鸡蛋的，祝你考一百分。”

“一百分对我来说是低分，小鬼，你靠不靠谱？”

叶流接过，去解车锁，忽然听到一声尖叫。

一个男人抱起叶音子，撒腿就往巷子里跑。

“嘘，不要出声，爸爸带你走，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一起生活。”何深喃喃自语，边把叶音子的手绑住，嘴上还缠了胶带。

这地也太绕了，叶流找了两圈，才追到。他踩到了被捏瘪的啤酒罐，何深瞬间回头，抄起了地上的棍子。

叶流忙后退，他怎么打得过啊？他急道：“你是谁？”

“我是她爸。”

“你真是他爸？是不是骗人的？”

“白纸黑字，那还有假？”何深嘴唇颤抖，手挥着棍子狠厉道：“给我滚！”

叶流蹙眉：“有话为什么不能好好说？又没人拦着你认女儿。“

何深吼道：“林莉才不会让我认女儿！她太狠心，她会宁愿把我送去坐牢！”

“已经报警了，你哪也去不了。”

听到报警两个字，何深没了最后的希望，他甩开棍子，拿起桌子上的刀说：“走开！”

天呐，小音子，你自求多福吧，叶流面对明晃晃的刀尖，头发丝都抖了起来。

“你想怎样？”

“想怎样？”何深冷笑了声，拿刀抵住叶音子的喉咙，“我想让林莉后悔，让她痛苦一生，你觉得怎么样？"

“疯子，这是林莉的私生女，她怎么可能在乎，她在乎的是我，我是儿子啊。”叶流荒唐道：“你要想报复她，不如绑我，何必害你的亲生女儿？”

“你……有道理。”何深举起刀，命令，“你过来。

叶流一步步走近：“你把她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