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园梦(55)
“猜一猜我们下一程去哪。”他看风景,靳述白就看着他。
“我怎么知道。”孟月渠说,“我有决定的权力?”
靳述白笑了声,“当然有了,你告诉我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儿。”
孟月渠终于转头看他,“那我想回家。”
“出来还没到一个星期,”靳述白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点着桌板,摇头,“浦寨、泰国、摩洛哥......摩洛哥不算,还不够。”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孟月渠不明白男人所说的含义。
“想带你去看看世界,”靳述白黑眸微弯,眉宇覆盖温柔,“让世界证明我爱你。”
男人说完这话以后,两人的眼眸中映着彼此的身影,久久沉默。
“靳述白,话是随便都能说出口的,真的说成假的,假的说成真的。”孟月渠轻轻地说。
“所以我带你去任何地方,不靠嘴来说,”靳述白低头笑了笑,再抬眼,眼中柔情似水,“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就算有血海深仇,也是我和滕家的事,因果里没有你孟月渠。”
“你别说这样的话,”孟月渠移开视线,“我与滕匪自小长大,其中的份量不是你能捋清楚的。”
“那我看看他能为你做些什么。”靳述白罕见地没有因为他提滕匪生气,大手轻抚他白皙柔软的脸颊。
飞机落地,孟月渠才得知靳述白带他来的国家是斐济。
这不禁让他想起了当初他问靳述白,是不是每到一个地方就会有房子,靳述白回答说让他实践,现在得到了证实,好像这一切就是写好的故事情节。
当然,靳述白在斐济并没有房子,这座岛屿距离孟月渠来说太过于遥远,宛如世界边境,和中国更是横跨了一个太平洋,但男人在附近的玛玛努卡群岛海域租了海景别墅。
这里人口稀少,故而对比泰国,它显得无比宁静,可海岛的风景却纯净而热烈,孟月渠落地时,就被近岸处的海水吸引了眼球,透明得都能看见珊瑚丛里穿梭的彩色鱼群,很漂亮,很奇妙。
他将心底那点积郁搁置身后,取而代之的是由内而外心灵的洗礼,浑身都放松了下来。
此次出行魏巡不在男人身边,从摩洛哥回香港处理一些事情,只有他和靳述白,骤然少了一个人,孟月渠一时还未习惯。
“前几次都太匆忙了,没带你好好玩儿,”靳述白温声说,“喜不喜欢这里?”
“嗯。”孟月渠轻声应。
“走,先去吃饭。”靳述白牵起他的手。
去往斐济的路程很长,一天的时间基本都在飞机上度过,中间的期待就好像在开盲盒,实话讲,孟月渠在看到斐济风景的那一刻,疲惫一扫而空了。
但他也有点疑惑。
之前他和靳述白......姑且在交往的那段时间,两人鲜少见面,男人永远在各国周转,所以他觉得男人非常忙,怎么这会儿反倒有时间了?
“你生意不做了?”孟月渠冷不丁问。
“嗯?又在想什么?”靳述白为他剥着虾。
“你很闲。”孟月渠说。
“我从不打没把握的仗,”靳述白说,“忙的那段日子就是为了腾出时间带你周游世界。”
孟月渠咬着吸管,圆滚的管口已经在他牙齿不停地碾压下变得扁平,后面那句不亚于情话,他听完后垂眸,默不作声。
“所以......”孟月渠思考了半天,才低着声音开口,“‘忙’,也包含你对滕家的报复么?”
意料之外男人居然心平气和地回,“没有,报复滕家是在我母亲去世的那一刻开始,忙是清扫在香港靳家的毒瘤。”
“你那天质问我抱着目的接近你的结论,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如果不是抱着目的接近,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靳述白是真的......爱他?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怎么没感觉出来呢。
孟月渠突然觉得自己在感情方面异常迟钝,不管是滕匪还是靳述白。
“怎么不说话了?”靳述白笑了笑,将剥好的虾肉以及蟹肉一齐放进孟月渠的餐盘里。
“哦。”孟月渠不晓得回什么,单音节说。
警惕糖衣炮弹!内心有一道声音说。
他见过靳述白狠绝的模样,很难再敞开心扉接纳男人递过来的感情,这些话他都能说,他也能演。
孟月渠还是很想回家。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来到斐济之后,靳述白格外应和他,当然除开他不让做,男人不听以外。
从海滩看完烟花,孟月渠一个人回到了小别墅,靳述白在一个小时前接了个电话,说有点儿事处理,便提前走了。
孟月渠不以为意,同斐济本地的岛民玩得很开心,他们国家虽然对中国免签,但鲜少有国人来游玩,主要的难题就是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