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几声模糊的虫鸣，婴儿房里静悄悄的，想来那个被念叨的小家伙正睡得香甜。两人没再说话，只是听着彼此的呼吸声，和着窗外的月光，慢慢沉入带着笑意的梦里。

墙上的挂钟刚跳过凌晨两点，主卧里的呼吸声正匀净，苏煜宸却猛地睁开了眼——寂静里，一声细弱的啼哭像根羽毛，轻轻搔过耳廓。

“小宝？！”他几乎是瞬间坐起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身边的温暖也被惊醒了，没等完全睁眼就往床边摸拖鞋，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是小宝哭了？”

两人一前一后往儿童房走，脚步轻得像怕踩碎了夜色。推开虚掩的门，婴儿床里的小家伙果然醒了，小身子扭来扭去，哭声不大，却带着委屈的颤音，小肩膀一抽一抽的。

照顾小宝的阿姨看见先生和太太过来，连忙说道：“小少爷因为尿湿了，不舒服才哭的”

床头灯被温暖按开了暖光档，昏黄的光里，能看见苏念的小脸蛋挂着泪珠，睫毛湿哒哒地黏在眼下。苏煜宸快步走过去，摸了摸纸尿裤，果然沉甸甸的。

“是尿湿不舒服了。”他低声说，小心翼翼地把小家伙抱起来。被抱起的瞬间，念念的哭声顿了顿，小脑袋往他怀里拱了拱，嘴里发出含混的“呜呜”声。

温暖看这个样子就对照顾苏念的阿姨说：“你先回去休息吧，一晚上不睡觉多辛苦，我和先生来照顾小宝”

照顾苏念的阿姨连忙感谢着去休息了。阿姨之前也在别有钱的家庭照顾过孩子，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话该做什么。所以，优秀的住家阿姨是不流通。

温暖把干净的纸尿裤和湿纸巾拿了过来，蹲在床边接过小家伙的小脚丫：“我们小宝是个爱干净的小宝贝哦，尿湿了就不开心啦？”她的指尖擦过苏念的腿根，动作轻得像拂过花瓣。

换纸尿裤时，小家伙还在抽噎，小拳头却紧紧攥着苏煜宸的衣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苏煜宸低头哄着，用下巴轻轻蹭他的发顶：“不怕不怕，爸爸妈妈在呢。”

等重新把裹得暖暖的苏念放回婴儿床，温暖拿起旁边的安抚奶嘴，刚碰到他的小嘴，就被含住了。小家伙吸了两口，哭声渐渐停了，只是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乌溜溜的眼睛望着床边的两个人，像是在确认什么。

“是不是做噩梦啦？”温暖伸出手指，让苏念攥住自己的指尖，“妈妈和爸爸在这儿呢，睡吧。”

苏煜宸在床边站了会儿，见苏念的眼皮慢慢耷拉下来，呼吸也重新变得匀净，才和温暖蹑手蹑脚地退出去。

关门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月光透过窗帘缝落在婴儿床上，小家伙的小胸脯随着呼吸轻轻起伏，攥着安抚奶嘴的样子，乖巧得让人心软。

回到主卧，两人躺下时，温暖的手还带着婴儿润肤露的奶香。“你说小宝刚才是不是因为醒来发现我们不在才哭的那么委屈？”她轻声问，指尖无意识地划着床单。

苏煜宸把温暖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轻得像夜里的风：“你想多啦，小家伙就是尿湿了不舒服，你看他刚才攥着我衣领那股劲儿，明明是知道我们在呢。”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敲了敲她的手背，带着点玩笑的意思：“再说了，就算是做梦，梦里也肯定是我们抱着他玩呢——你没看小宝白天笑得多欢？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这儿是最安全的地方。”

窗外的月光刚好移到床沿，他低头看见温暖嘴角悄悄翘了起来，就知道她松了口气。

于是又补了句：“明天我去买个会发光的小夜灯，星星形状的，亮堂堂的，然后在婴儿床里在放个小熊玩偶，让小兔子和小熊围着他，然后他一睁眼就能看见光，就不害怕了。”

温暖“嗯”了一声，往他怀里缩了缩，声音闷闷的：“还是你细心。”

苏煜宸笑了，伸手关了床头那盏昏黄的小灯：“放心睡吧，有我呢。小宝再哭，我第一个冲过去。”

黑暗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慢慢重合，像在给安心的承诺打着节拍。

窗外的月光静静淌着，儿童房里再没传来哭声。这一次，主卧的呼吸声里，多了份踏实的暖意。

第5章 楚家阿砚

黑色轿车刚在雕花铁门外减速，还没来得及完全停稳，两道带着急切的苍老声音就像提前候着似的，顺着晚风飘了过来。

“是不是回来了？我听听这动静，像！”是楚家前家主楚天阔的声音，带着点刻意压却没压住的激动，尾音都往上扬。

紧接着是楚奶奶孟娇的嗔怪，却比谁都急：“你别瞎嚷嚷，吓着孩子！我看看车窗……哎哟，真是他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