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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处有水流(130)

作者:爱吃茄子卷的黛妮 阅读记录

晏逐水的身体僵了僵,菜刀差点掉在地上,连忙往旁边放:“没、没有。”他用气音说,脸都红透了,“在想……中午做槐花饼?”

“行啊。”洛林远捏了捏他的腰,“不过得你教我揉面。昨天你揉的面软乎乎的,比我揉的强。”

晏逐水的眼睛亮了,连忙点头,拿过面粉往盆里倒。洛林远站在他身后,双手覆在他手上一起揉——面粉沾了两人满手,像落了层雪,晏逐水的指尖蹭过洛林远的指缝,暖得像春天的风,他偷偷往洛林远怀里靠了靠,听见他在耳边低笑:“你看你,面粉沾了满脸,像只偷吃东西的猫。”

面揉好时,两人的鼻尖都沾了面粉。晏逐水拿纸巾替洛林远擦,指尖蹭过他的鼻尖,软得像棉花,刚要收回手,被洛林远抓住了——他低头,用指腹替晏逐水擦脸颊的面粉,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毛躁鬼。”

窗外的银杏叶被风吹得“沙沙”响,混着面香,把没说的话都裹得暖烘烘的。晏逐水看着洛林远的眼睛,忽然用气音说:“洛林远,谢谢你。”

“谢我什么?”洛林远挑眉,指腹还停在他的脸颊上,“谢我陪你揉面?还是谢我教你弹琴?”

“都谢。”晏逐水的声音很轻,气音发颤,“谢你……肯让我靠近。”

洛林远的指尖顿了顿,没说话,只是低头,用鼻尖轻轻碰了碰晏逐水的额头——像在安抚,又像在回应。面粉的甜混着彼此的呼吸,在鼻尖萦绕,比槐花饼还软。

下午的琴房总飘着槐花香。

晏逐水坐在琴凳上弹《星子》的片段,左手按和弦时还不太稳,却比早上流畅多了。洛林远坐在旁边翻《逐水》的乐谱,指尖在“四手联弹改编版”那页划了划——这是他昨晚改的,把左手的复杂和弦拆了,换成简单的单音,正好适合晏逐水现阶段的水平,只是不知晏逐水会不会觉得太简单,委屈了他的天赋。

“这里错了。”洛林远忽然开口,指尖敲了敲琴键,“和弦要按深些,别飘着,像踩在棉花上似的。”他伸手覆在晏逐水的左手上,带着他按了遍和弦,“你看,这样才对,要有‘沉下去’的力气。”

晏逐水跟着按了遍,果然稳多了。他抬头时,正撞见洛林远看着乐谱发呆,眉头微蹙,像在为难。“怎么了?”晏逐水用气音问,拿手机打字:“谱子有问题?”

“没什么。”洛林远把乐谱往他面前推了推,“给你看看,这是《逐水》的四手联弹改编版,你看看……会不会太简单了。”

晏逐水连忙翻看,指尖在谱子上划着——哪里简单?改编后的和弦温柔得像溪水,旋律线比原版更软,显然是为他量身改的。他抬头时,眼里亮得像落了星子,拿手机打字:“不简单!我能学会!”后面跟了个拍胸脯的小人表情,傻得可爱。

“你倒是自信。”洛林远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那试试?从间奏开始,你弹右手,我弹左手。”

晏逐水用力点头,指尖落在琴键上时,指尖都在发颤。洛林远的左手先起——是《逐水》的间奏和弦,深得像秋湖,晏逐水跟着按下右手的旋律,指尖一碰琴键,忽然顿了——这旋律他太熟了,是洛林远在老家槐树下哼过的调子,软得像晚风。

“别愣着。”洛林远的声音很轻,左手的和弦却没停,“跟上来。”

晏逐水猛地回神,指尖连忙跟上——旋律从指尖淌出来时,竟比想象中流畅。洛林远的左手和弦稳稳托着他的右手旋律,像两条缠绕的河,你追我赶,却又舍不得分开。弹到动情处,晏逐水的指尖一滑,按错了个音,他懊恼地“呀”了声,刚要停,洛林远忽然说:“继续弹,别停。错了就错了,跟着往下走。”

他的左手忽然变了和弦,竟顺着晏逐水的错音接了下去,像溪水绕着石头走,拐了个弯,又回到了原来的调子上。晏逐水愣了愣,跟着往下弹时,眼眶忽然湿了——他知道洛林远在护着他,像小时候在村口老槐树下,他爬树摘槐花摔了跤,洛林远(的海报)总在风里摇,像在说“别怕”。

最后一个音落下时,琴房里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洛林远看着他发红的眼眶,皱了皱眉:“弹错了也不至于哭吧?我没说要罚你……”

话没说完,就被晏逐水按住了手。他没拿手机,只是仰头看着洛林远,眼里的泪掉在琴键上,“咚”地晕开个小圈,用气音说:“洛林远,我好像……真的摸到音乐了。”

不是虚空中的无声演奏,不是对着海报的想象,是真真切切的——指尖碰着琴键,耳边有洛林远的和弦,肩上有他的体温,是能摸得着、听得见的音乐,暖得像这辈子所有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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