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昂红与疯狐狸(124)
路瑾严充耳不闻只想快点走过去,却在临近巷口五步远左右的时候被背后猛然爆发出的信息素熏了个劈头盖脸,alpha的信息素,熟悉的恶心感和黏腻感包绕了他,让他连哪怕一秒的隐忍无视都做不到。
他才发现自己连对其他alpha信息素的耐受性都变得更差劲了。
他猛地扒住了路边一旁的垃圾桶,开始对着桶内干呕起来。
他这两天本就没吃什么东西,吐到最后也就只剩下些酸水,嘴里一片苦涩,生理性泛出的泪花模糊了他的视线,他闭上眼,抑制不住地又干呕了一阵子。
拎着药品的那只手指尖渐渐掐紧,直到脆弱的塑料快被指甲给划破。
直到吐到整个胃都快痉挛,他头脑发昏地睁开眼,晕头转向地什么都看不清,离他几步远的那几个alpha已经停下了吹牛喝酒,齐刷刷地盯着吐了个昏天黑地的他,欲言又止:“你没事儿吧?”
路瑾严摇头,嘴里酸涩难忍,手上却连一瓶水都没有,他直起身子,在几道或看戏或好奇的注视目光中头也不回地出了巷子。
12月25日晚上六点半左右,离他所在的巷子几十米远的城市广场爆起了第一声烟花。
……
许湛的圣诞夜是在一家餐厅里和谢辞声段宁一起度过的。
昂贵的菜品在铺着流苏桌布的台面上堆了一盘又一盘,窗外亮起远处城市广场的烟花秀表演,段宁坐在谢辞声旁边,专注地对付着手里的一块焦糖布丁,时不时听身旁的医生跟对面的少年有一搭没一搭地接话。
“让你滚了,然后呢?”
“我在他宿舍楼下站了一夜。”许湛盯着面前空荡荡的餐盘,刀叉丝毫未动,“一开始是蹲着,后来睡着了,醒过来后一直站到了早上。”
“后来呢?”谢辞声平静地给自己切牛排,“你希望他在看见你长站不走后心一软选择原谅你?”
“我没有,我不知道,我就是……有点迷茫。”
不知道该往哪走,不知道可以往哪走,离开了那个人后他要去哪呢。
他挪不动腿,只能站在原地。
牛排不太好切,谢辞声切下第一块时费了些功夫才送进嘴里:“嗯,那你吹了一晚上冷风,有思考出什么吗?”
许湛仿佛半个魂魄离体,半晌没回过神来,眨了眨眼:“这次好像是真的。”
“真的什么?”
“他不要我了。”
挽回不了了。
刀叉被放下,谢辞声抽了张餐巾纸,言简意赅道了两个字。
“活该。”
“你说这顿你请客,我可以不向你父亲告发你偷我药的事。”谢辞声看向对面精神恍惚的少年,“但希望你知道这些都不是重点,你偷我的药去迷.奸别人未遂,挨一顿揍都算轻的,那位先生完全可以把你送监狱里蹲个一年半载,他没向警察局举报备案我都觉得是心软了。”
段宁吃完一人一份的特制甜品后意犹未尽,目光落到许湛面前一口未动的布丁碟子上,听到对话内容后又面露担忧。
“想吃就吃。”谢辞声面无表情,“反正坐你对面的那位这段时间什么也吃不了。”
许湛笑笑,嘴角牵拉到伤口扯出一连串的剧痛感,没忍住“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来之前特地拿着手持镜张嘴照了照,左半边整个口腔都溃烂了,好几颗牙齿被打得松动到摇摇欲坠,溃疡混合着未干的血迹导致目力所及之处都是一片通红,不光这个月,可能下个月也吃不了东西。
他的半边脸都被这一拳打得肿青,即使敷了消肿的药贴仍然有明显的鼓起,更别提嘴角还有血痕——任谁都看得出揍他的人下手有多重。
“医生,”许湛突然轻轻开口,“你说我现在去自首,他能相信我真的知道错了吗?”
段宁有些焦急:“小湛——”
“不能。”谢辞声冷漠地掷下两个字,然后没事人似地继续给自己切牛排,“你这么问,不会还抱着希望想着能和你那位心上人复合吧?”
许湛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很明显地出卖了他的想法。
“想点实际的吧。”
段宁感觉谢辞声说得太不给人留情面,戳了戳人的胳膊,然后被瞪了一眼,委屈地瘪了瘪嘴。
“小湛,你先别灰心,只是这次事态真的有点严重,”段宁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对面人的脸色,“我感觉你踩到人家底线了。”
谢辞声漫不经心地问许湛:“你说你喜欢了他十几年,你第一次表白怎么和他说的,他为什么答应你?”
“就是挑了个午休拉他去空教室的储物间里,刚锁上门我就掉眼泪了,他问我怎么了,我抱着他埋着他的肩膀,一边抽噎一边说,哥哥,我好像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