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岛玫瑰CP(37)
沈续走过去,先试探性地摸了摸箱盖,挑了挑眉略微有些诧异。
竟然连灰都没有。
“找到了吗。”
汤靳明的声音遥遥传来:“打开看看还能不能用。”
沈续嗯了声:“好。”
这种器材在制作方面没什么特别的技术含量,金贵的是使用它的医生,以及必须的耗材。
对于这个原本可能会送给自己的礼物,沈续莫名拆得心理负担升起来了。
他和汤靳明三年前分手分得很平静。
大家都是成年人,怎么可能再争吵,甚至连好好的“我们分手”四个字都没真正说出口。
心照不宣地保持体面,就是最不体面的事情。
他忙于科研,汤靳明奔走在律所与法院之间,恍然几个月过去,他们的对话只有寥寥数语。
提不起兴趣约时间吃饭,也没有多少精力维持感情。
但汤靳明每年的生日都是一起过的。
沈续专程调整了时间,买机票回香港为他庆生。
他坐在餐厅等他至午夜十二时,灰姑娘都已经乘着南瓜马车逃跑,他还面对着那个已经塌掉的奶油蛋糕,沉默地望着窗外的维多利亚港。
汤靳明没来,手机关机。
没人能和医生比得了熬夜的体力,包场的餐厅也续费至翌日。
沈续饿得两眼发昏,打发了所有侍应生,很狼狈,但也不狼狈。至少没有任何一个香港人,狗仔,看到他沈续独自在餐厅傻乎乎地坐等。
凌晨五点半,他收到了汤靳明的讯息。
他的委托人与被告打起来了,人全关在派出所,正在等待对方的律师赶来。
派出所。
也就是说汤靳明甚至没在香港,临时回了大陆。
当时沈续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他好像和汤靳明走不下去了。
这段感情似乎也就只能抵达这里,停留在维多利亚港。
后来他们还是吃了几顿饭,汤靳明带着伤,沈续再想发火也强行忍耐,毕竟对方对于医生来说是患者。
他的委托人跟仇家打架,唯一的伤亡是赶来劝架的律师。
沈续想笑笑不出来,哭像是在号丧。
死去已久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刺激地沈续眼花缭乱,一动不动地蹲在纸箱面前。
时间久到他都不清楚汤靳明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的。
汤靳明似乎是休息好了,拖着“残肢”来到他面前,俯身无奈地替他将器材往出带。
“能用吗。”
他还是关心最初的那个问题。
沈续点点头,抿唇说:“可以。多少钱,我转账给你。”
“不记得了。”他明显不想要这个钱。
沈续望着汤靳明,这张脸在他眼前太熟悉,一晃这么多年,他见了他还是偶尔失神。
他鬼使神差地问他:“婚礼准备地怎么样。”
“……”问出口,沈续就后悔了。
为什么人的智商会偶尔缺席,总是迟到,只有话说出的瞬间,他迟钝地发现自己又说错话了。
为什么要问这个。
他捡了前任最不该问的敏感问题。
汤靳明闻言错愕,旋即想到了什么,略微思忖后问:“你也要来?”
“你不是对这种场合不感兴趣吗?所以我们没叫你。”
我们?
沈续抬起眼皮,心情复杂地问:“我们这么熟,难道我连请帖都不该有一份吗。”
自己究竟在问些什么。
沈续面无表情,心脏已经跳得快要飞起来了。他和汤靳明离得很近,看得清汤靳明的所有细微表情。
汤靳明沉吟片刻说了句等等,旋即一瘸一拐地朝主卧走。
没多久,他折回来,将一封飘金卡纸,腰封以火漆约束的请帖递给他。
“我这只有一封,不过伴郎不需要请帖,你要是想去直接人到就行。”
哦。沈续心率又突然慢了下来。
由滚烫瞬间变得冰凉。
汤靳明结婚不仅不告诉他,被拆穿后还理所当然地要他做伴郎,甚至连前任该有的眼神躲闪,或者是别的什么情绪都没有。
他就那么坦然地望着他。
真是……
真是杀人诛心啊汤靳明。
沈续礼貌地收下请柬,点点头说:“好,有时间我会去的。”
第15章 小说里待命的医生
有了这封请柬,汤靳明为什么会回到江城,又为何离开香港,一切的一切沈续都不想再浪费时间思考。
正如施妩所说,他和汤靳明根本就是没有未来的同性恋。
什么电影情节里的纯爱,或者存在于小说里的山盟海誓,艺术加工后的文艺作品总是毒害着每个以为爱情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青少年。
沈续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被骗了多少,但现在看来,还有及时抽身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