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后,冷面总裁他真香了!(137)
目光穿过稀疏的枯枝,精准地落在那扇漆黑的窗户上。
整栋楼几乎都熄了灯,只有几扇窗户还亮着,但只有那间房子是一片的黑色。
他想象着他或许已经睡了,思考着在那张高度合适的床上,盖着柔软的被子,是否能够安稳入眠?还是会像在医院那样,被噩梦惊醒,然后独自一人睁眼到天明?
胃还会不会疼?有没有好好吃饭呢?
无数个问题像蚂蚁一样啃噬着他的心脏,带来细密且持久的疼痛。
他知道自己不该来。
放手,就该放得彻底。
但他控制不住。
仿佛只有亲眼确认那扇窗户是安静的,是存在的,他那颗悬在深渊之上的心才能得到一丝微不足道且自欺欺人的安抚。
或许只是需要时间。
但当下,他就像个虔诚的守望者,守着一座寂静的塔楼,明知道里面的人不想看见他,甚至恨他,却依旧无法离去。
冷风吹拂着他的脸颊,带来刺骨的寒意,可他却毫无察觉。
似乎身体的冰冷能够稍稍抑制住内心翻涌的焦灼和悔恨。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他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望着,仿佛要将那扇漆黑的窗户刻进灵魂深处。
不知过了多久,那扇漆黑的窗户内,忽然亮起了一点微弱的光。
很微弱,像是手机屏幕的光亮,又或者是夜灯被按亮了一瞬,很快又熄灭了。
薄靳言的心脏猛地一跳,身体瞬间变得僵硬,目光死死锁住那个方向。
是醒了?还是没睡?难道做噩梦了?还是身体又不舒服?
无数的猜测瞬间涌入脑海,让他几乎要推开车门冲过去。
但他最终还是死死地克制住了。
手指紧紧攥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手背上青筋隐现。
他不能去。
他的出现,只会惊扰他,甚至可能引发更糟糕的反应。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像现在这样,像一个幽灵,一个影子,潜伏在遥远的黑暗中。
那点亮光熄灭后,窗户重新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再没有任何动静。
薄靳言紧绷的身体缓缓松弛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无力感和痛楚。
他缓缓靠回椅背,闭上眼睛,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夜风吹干了他眼角那一点甚至来不及流出的湿意。
他就这样在车里坐了整整一夜。
直到天边泛起灰蒙蒙的晨光,城市的轮廓逐渐清晰,早起的人们开始出现,那扇窗户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然后,他发动引擎,声音在清晨的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黑色轿车驶离小区,就如同它从未出现过。
但车内残留的冷空气和驾驶座上那个男人眼底无法掩饰的红血丝和疲惫,证明着又一个无眠的、在绝望中流逝的长夜。
沉默地来,沉默地走。
不曾惊扰他世界分毫。
而这,似乎已经是薄靳言唯一能为他所做的事情了。
第73章 薄靳言的偏执
日子像结了冰的河面,看似静止,却在无人可见的深处,缓慢地流动着。
傅辞在那间充斥着另一个人无声安排的公寓里,过着一种近乎机械的生活。
日出而醒,日落却未必能眠。
大多数时候,他只是安静地待在客厅,或是阳台边,看着窗外那棵枯树,以及更远处一成不变的灰色天空。
他的活动范围很小,轮椅在这片被精心规划过的空间里移动,顺畅得毫无阻碍,也毫无生趣。
程屹和周慕辰每隔两三天会来一次。
有时是一起来,有时是各自前来。
他们从不空手,有时带一束淡雅的、没有浓烈香气的鲜花,有时带一些新出的画册或书籍,有时只是一些据说很好吃又不腻的甜点。
他们来了,便坐在客厅,聊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A市即将举办的一个小型画展,某条老街新开的咖啡馆,天气似乎有回暖的迹象……
他们小心翼翼地绕开所有雷区,包括那个名字,以及任何可能与过去、与未来相关的话题。
傅辞大多时候只是听着,偶尔轻微地颔首,或者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模糊的音节表示听见了。
他很少主动开口,眼神大多时候依旧是空的,像蒙着一层擦不掉的灰。
但他不再明显地拒绝。
有些时候他们会陪他吃一点东西。
周慕辰带来的点心,他会尝一小口。
程屹泡的茶,他会喝半杯。
发展缓慢得几乎无法察觉,但对比之前在医院里滴水不进的决绝,已算是巨大的好转。
但他依旧瘦得厉害,坐在轮椅上,宽大的毛衣空荡荡地罩着,显得整个人更加脆弱单薄。
腕间那道凸起的新疤,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