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后,冷面总裁他真香了!(164)
然而,在草图的角落,却反复地、凌乱地、用力地涂画着一个冷峻的男性侧脸轮廓,笔触混乱而用力,几乎要戳破纸背,带着显而易见的痛苦和挣扎。
很显然,他试图重新触碰专业领域的行为,像一把钥匙,不经意间打开了那扇紧锁着痛苦回忆和抑郁情绪的门。
那些被他差点遗忘的、强行压下的情绪,如同挣脱牢笼的猛兽,猛然反扑。
傅辞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丝毫没有察觉到薄靳言的到来。
一滴滚烫的泪水猝不及防地砸落在了画纸上,晕开了黑色的笔迹,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他猛地抬手,用手背狠狠抹过眼睛,动作粗暴,带着一种对自身的厌弃。
薄靳言的心脏就像是被那只手狠狠地攥着,痛得无法呼吸。
他没有像过去那样无法理解的旁观,也没有像在医院那时惊慌失措。
他只是沉默地、一步一步走到傅辞身边,然后缓缓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他齐平。
他伸出手,没有去碰触那颤抖的肩膀,而是轻轻地用指腹拭去他脸颊上未干的泪痕。
动作小心翼翼,带着无尽的疼惜和镇定。
傅辞的身体猛地一颤,终于意识到了他的存在。
他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看向薄靳言,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混乱、狼狈,还有一点不易察觉到的求救。
薄靳言没有问他怎么了,也没有说“别哭了”之类的空话。
他只是凝视着他的眼睛,声音低沉平稳,带着让人心安的力量。
“我回来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张被泪水打湿的画稿,补充道,语气无比自然,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画得很好。”
傅辞怔怔地看着他,眼泪却流的更凶了,但不再是那种无声压抑的崩溃,也不是歇斯底里的挣扎,而是带着一丝宣泄的意味。
薄靳言没有再说话,只是继续耐心地、一遍遍的、用指腹擦去他不断涌出的泪水,仿佛这是他此刻唯一且最重要的工作。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室内没有开灯,昏暗的光线将两人笼罩其中。
这一次,薄靳言没有选择离开或是等待风暴自己过去。
他选择留下,选择了触碰,选择了用最笨拙却也最直接的方式,告诉他:我在,我看到了,我接受。
崩溃无声,但陪伴有温。
漫长的几分钟后,傅辞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只剩下细微的抽噎。
他疲惫地闭上眼睛,额头无力地向前,轻轻抵在了薄靳言的肩膀上。
薄靳言浑身一僵,随即巨大的酸软和怜爱淹没了他。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抬起手臂,环住了傅辞清瘦颤抖的脊背,一下又一下地、坚定地轻轻拍着。
就像是在安抚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
桌上,栗子糕的香甜气息丝丝缕缕地弥漫开来。
第92章 印在手腕的吻
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城市灯火渐次亮起,透光窗户在昏暗的卧室内投下模糊的光晕。
傅辞的情绪似乎终于彻底平息下来,只剩下偶尔控制不住的细微抽噎。
他依旧靠在薄靳言的肩膀上,额头抵着那处的衣料,传来微凉的湿意。
薄靳言的手臂还维持着那个环抱的涨姿势,一下下轻轻拍着他单薄的脊背,动作生疏却坚定不移。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宁静,以及栗子糕淡淡的甜香。
许久,傅辞轻微地动了一下,似乎想要退开。
薄靳言立刻松开了手臂,但身体没有远离,依旧保持着蹲踞的姿势,目光关切地落在他脸上。
傅辞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用手背胡乱地擦了一下脸,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低不可闻:“抱歉。”
为失控的情绪,也为弄湿了他的肩膀。
“不用道歉。”薄靳言的声音低沉而稳定,“你永远不用为了这个道歉。”
他站起身,去客厅倒了杯温水,又拿来湿毛巾,仔细地帮傅辞擦了擦脸,动作十分小心。
傅辞没有抗拒,只是垂着眼睫,任由他动作。
处理完一切,薄靳言才拿来那盒依旧温热的栗子糕,打开,递到傅辞面前:“吃点甜的。”
傅辞沉默地拿起一小块,慢慢吃着。
薄靳言就坐在他旁边的地毯上,背靠着那个空空如也的书柜,也拿起一块,陪着他一起吃。
两人之间依旧沉默,却不再是最初那种令人窒息的冰冷,而是一种共享着脆弱后的、精疲力尽的平静。
吃到一半,薄靳言忽然开口,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勇气和笨拙的认真。
“傅辞,”他侧过头,看向身边低着头的人,“现在在这里,和我这样待着...会觉得...好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