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后,冷面总裁他真香了!(165)
他换了一个更谨慎、更卑微的问法,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那个过于沉重的词——幸福。
傅辞拿着栗子糕的手指猛地收紧,指尖陷入软糯的糕点里。
他沉默了很长时间,久到薄靳言几乎以为他不会回答,心脏在等待中一点点下沉。
然后,他听到傅辞极轻的声音,像叹息一样,却带着千钧重量。
“不知道。”他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仿佛随时都会碎掉,“只是...没那么难受了。”
这算不上肯定的回答,却比直接的否定更让薄靳言心酸。
他努力了这么久,所能企及的,也仅仅是没那么难受。
薄靳言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愈发干涩:“那...以前呢?”
这次,傅辞没有任何犹豫,他缓缓抬起头,看向窗外遥远的灯火,眼神空洞而疲惫,仿佛透过它们看到了所有晦暗的过往。
“以前...”他重复了一遍。
“就像一直在下雨。”
“很冷,看不到头。”
他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却字字诛心。
“一直...都不好,从来就没有好过。”
这句话,像最终判决,为过去所有日子盖棺定论。
它不仅仅是否定了薄靳言,更是否定了傅辞自己整个灰暗的人生。
薄靳言闭上眼睛,巨大的痛楚和悔恨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但亲耳听见傅辞用这样平静而绝望的语气说出来,冲击力远胜于以往千百倍。
他想起新婚夜自己冰冷的警告,想起那些被他忽略的沉默和隐忍,想起陵园里刺目的鲜血...
每一幕都变成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心上。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哽塞,重新睁开眼。
他没有道歉,也没有解释,因为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可笑。
他只是伸出手,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傅辞放在膝盖上的那只手——那只手腕上带着一道凸起的狰狞疤痕的手。
傅辞的身体颤了一下,却没有挣脱。
薄靳言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道凹凸不平的疤痕,那曾是他绝望的出口,也是薄靳言永久的痛处。
然后,他低下头,温热的、干燥的嘴唇,庄重地印在了那道伤疤上。
这是一个不带任何情欲的吻,充满了悔恨、疼惜、后怕和近乎虔诚的承诺。
傅辞猛地抽了一口气,手指在薄靳言掌心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像是被那滚烫的温度灼伤。
薄靳言抬起头,依旧握着他的手,目光深邃地望进他震惊的眼眸里。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剖析自我的艰难,
“我以前...像个瞎子。”他说的很慢,很吃力,仿佛每个字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
“不是看不见,是...看不懂。”
“我感觉不到...别人的情绪,也感觉不到...别人的疼。”
“觉得给了住所,给了钱,划清了界限,就是尽了责任。”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
“我甚至觉得...你安静,不吵不闹,很好。”
“后来...才一点点明白过来。”他艰难地继续,“我明白了你为什么会病发,明白了自己的心,却搞不明白你的痛...直到最后,我才明白你为什么最后选择了那里。”
陵园两个字,他终究没能说出口。
“但明白得太迟了...而且,就算明白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他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无力感。
“好像我怎么做都是错的,都只会让你更疼。”
“让你一个人...在那场雨里淋了这么久...对不起。”
他最终说道,声音低沉而沉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挖出来的,带着血和泪的忏悔。
傅辞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痛苦和真诚,看着他因为不善表达而显得格外笨拙却无比认真的神情。
手腕上被亲吻过的伤疤,仿佛还残留着那片灼热的、颤抖的触感。
一直冰封的心湖,似乎被投入了一块烧红了的烙铁,发出细微的、碎裂的声响。
酸涩的情绪汹涌而上,堵住了他的喉咙。
他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反手轻轻回握住了薄靳言的手。
力度很轻,轻得几乎感觉不到,却像是一道微弱却清晰的光,骤然刺破了沉重的黑暗。
薄靳言感受到了那细微的回握,浑身猛地一震,几乎不敢相信。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傅辞。
傅辞却已经移开了目光,重新低下头,另一只手拿起一块栗子糕,递到薄靳言嘴边,声音很轻,带着点别扭,试图掩盖住那失控的心绪。
“....吃你的,话那么多。”
薄靳言看着递到嘴边的糕点,又看看傅辞低垂的、泛着微红的耳尖,胸腔里那股巨大的酸楚和痛意,瞬间被滚烫的暖流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