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后,冷面总裁他真香了!(34)
那句“对他好点”和“毕竟是你的人了”,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盘旋。
烦躁感与日俱增。他试图用更高强度的工作来麻痹自己,但注意力却不再像从前那样容易集中。
书房窗外,是明媚的春光,但他总会莫名想起那个拒绝光线、沉寂如坟墓的房间。
一种陌生的、近乎冲动的念头开始萌芽——他想去看看。
不是通过数据,不是通过管家的转述,而是亲自确认。
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感到诧异和抗拒。
他去看什么?又能做什么?
然而,理智最终未能完全压制这股莫名的驱动力。
一天傍晚,他比平时更早结束工作,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那扇紧闭的房门前。
轮值的佣人见到他,略显惊讶,立刻恭敬地无声行礼。
薄靳言挥了挥手,示意他暂时离开。
佣人悄无声息地退到走廊转角处。
他独自站在门外。
里面静得可怕,甚至听不到呼吸声。
他抬起手,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极轻地敲了敲门。
指节叩击木门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异常清晰,甚至有些刺耳。
没有回应。
等了几秒,他又敲了一次,稍微加重了点力道。
里面依旧是一片死寂。
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攫住他的心脏。
他不再犹豫,直接拧动了门把。
门没有锁。
房间内光线昏暗,只有窗帘缝隙透入一丝夕阳的余晖,勾勒出房间里模糊的轮廓。
空气中有一种沉闷的、混合着药味和淡淡颓败气息的味道。
傅辞躺在床上,薄被盖到胸口,整个人深陷在柔软的枕头里,显得越发瘦削单薄。
他闭着眼睛,脸色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嘴唇干涩失色。
他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但那种睡姿毫无生气,更像是一种昏迷或彻底的虚脱。
薄靳言的心猛地一沉。
他几乎要以为……
他下意识地放轻脚步,走到床边。
他的目光落在傅辞的脸上,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毫无阻碍地打量这个人。
睫毛很长,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出脆弱的阴影。
鼻梁很挺,但过于削瘦。
下巴尖得几乎能戳人。
这是一种极其脆弱、极易破碎的美,却因为毫无生机而显得令人心悸。
他的呼吸极其微弱,胸膛的起伏几乎看不见。
薄靳言的呼吸也跟着滞住了。
他从未见过一个人可以虚弱成这个样子,仿佛下一秒就会融化在空气里。
数据上的“平稳”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就在这时,傅辞的睫毛忽然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眉头无意识地蹙起,仿佛陷入了什么不好的梦境。
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发出一点极其细微的、含混不清的呓语,像受伤幼兽的哀鸣。
薄靳言下意识地俯下身,想去听清他在说什么。
“疼……”
一个字,极其微弱,却像一根烧红的针,猝不及防地刺入薄靳言的耳膜,烫得他心脏猛地一缩。
疼?
哪里疼?
是身体未愈的旧伤?
还是……别的什么地方?
他僵在原地,保持着俯身的姿势,看着傅辞即使在睡梦中也无法舒展的眉头,听着那细若游丝的痛苦呻吟,一种前所未有的、尖锐的无措感瞬间淹没了他。
他该怎么做?
叫医生?
可是陈医生刚走不久,数据也显示“正常”。
那他还能做什么?
他直起身,环顾这个房间。
冰冷,空旷,除了必要的家具和医疗设备,没有任何属于个人的、带有温度的物品。
这里不像一个卧室,更像一个高级监护病房。
他的目光扫过床头柜,上面放着水杯和药盒。水杯是满的。
他想起管家汇报的“进食少许”。
一种强烈的、近乎直觉的冲动,让他拿起那个水杯,又从保温壶里倒了少许温水兑进去,试了试温度,然后笨拙地坐到床边。
他从未做过这种事。
动作僵硬而迟疑。
他伸出手,想扶起傅辞,但手指在触碰到对方瘦削肩膀的瞬间,又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来。那肩膀的骨骼硌得他指尖发疼。
最终,他只是极其笨拙地用指尖沾了点温水,轻轻涂抹在傅辞干裂的嘴唇上。
动作生涩,甚至有些粗鲁。
昏睡中的傅辞似乎感受到了一丝湿润,无意识地抿了抿唇,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丁点。
就这么一个微小的反应,却让薄靳言紧绷的心弦莫名松动了一丝。
他继续重复这个笨拙的动作,一点点地湿润着那干燥的唇瓣。
整个过程,他的眉头都紧锁着,脸上没有任何温情,只有一种全神贯注的、像是在完成一项极其精密又极其陌生任务的紧张和……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