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后,冷面总裁他真香了!(43)
薄靳言感到一阵挫败,甚至有些恼火。
至于吗?
他只是说了一句客观事实而已。
他负气般地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平板上,手指滑动屏幕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寂。
然而,过了大约十来分钟,就在薄靳言以为这次交流彻底失败时,一个极其轻微、带着迟疑的声音,细若蚊蚋地飘了过来。
“药…太苦了。”
薄靳言滑动屏幕的手指猛地顿住,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倏地抬起头,看向傅辞。
傅辞依旧闭着眼睛,眉头几不可察地蹙着,仿佛那句抱怨只是无意识的梦呓,又像是耗尽了巨大勇气才挤出的话语,说完后就再次紧紧封闭了自己。
药太苦了。
这不是一句感谢,也不是一个回答,甚至不是一个完整的需求表达。
它只是一句简单的、带着微弱负面情绪的陈述。
但于薄靳言而言,这简直不亚于一场地震。
傅辞主动说话了。
不是回应,而是主动表达了自己的感受!
虽然是不好的感受。
巨大的惊讶过后,一种更加复杂的情绪攫住了薄靳言。
他该怎么回应?
说“良药苦口”?这像是他会说的话,但听起来冰冷又说教。
说“那我让医生换种药”?这似乎超出了他“风控”的职责范围,而且显得过于关心。
他卡壳了。
大脑飞速运转,却发现自己的词库里根本没有适合应对这种场合的语句。
他张了张嘴,又闭上。
最后,竟然鬼使神差地、干涩地回了一句:“嗯,知道了。”
一句毫无建设性、甚至有些可笑的回应。
说完他就后悔了。
知道了?然后呢?有什么用?
他懊恼地皱紧眉头。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在他这句愚蠢的回应之后,傅辞那微微蹙起的眉头,似乎极其缓慢地舒展了一点点。
虽然变化微乎其微,但薄靳言捕捉到了。
所以…他只是需要有人听到他的抱怨?
甚至不需要解决方案?
只需要一个简单的、“知道了”的回应?
这个发现让薄靳言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困惑,以及一丝豁然开朗。
原来沟通…有时候并不需要他想象中那么复杂和充满目的性。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没再有任何交流。
但气氛却不再像之前那样紧绷。
薄靳言依旧看着平板,但心思早已飞远。
他开始下意识地思考,哪些药可能会苦?有没有不那么苦的替代品?
或者能不能在吃药后准备一点能缓解苦味的东西?
这些念头自然而然地产生,甚至暂时脱离了他那套“风控”逻辑。
临走前,他照例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水杯,里面的水没动多少。
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离开,而是脚步顿了顿,状似无意地提起:“明天让厨房做点蜂蜜枇杷膏?那个或许能润喉。”
他说得极其别扭,甚至没敢看傅辞的表情,说完就立刻转身离开了房间,仿佛后面有什么在追他。
房门轻轻关上。
房间里,傅辞缓缓睁开眼睛,望着那扇紧闭的门,空洞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茫然波动。
蜂蜜枇杷膏……?
是为了……缓解药的苦味吗?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很快又被更深沉的麻木所覆盖。
但那一瞬间的波动,真实地存在过。
门外,薄靳言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深吸了一口气。
他觉得刚才的自己简直蠢透了。
但心底某个角落,却又因为那句主动的抱怨和自己那句蠢笨的回应,而感到一种奇怪的、陌生的……平静。
也许,明天可以问问陈医生,关于药苦的问题。
他这样想着,迈步离开。
脚步似乎比来时,略微轻快了一丁点。
第23章 太甜了
那句关于“药太苦”的抱怨和其后关于“蜂蜜枇杷膏”的生硬提议,像在两人之间厚重的冰墙上又凿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虽然依旧狭窄,却透进了一丝不同于以往的光线和空气。
薄靳言果然去问了陈医生关于药苦的问题。
陈医生有些意外,但还是给出了专业建议:有些辅助药物可以调整,但核心药物无法更改口味,建议服药后立即含服一点甜味剂或饮用少量甜水冲淡味道。
于是第二天,当护士送来那碗黑褐色、散发着浓郁苦味的药汁时,床头柜上多了一个小巧的白瓷碟,里面放着几颗晶莹剔透的冰糖,旁边还有一小杯温热的蜂蜜水。
傅辞看着那碗药,眉头几不可查地蹙起,眼中掠过一丝熟悉的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