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后,冷面总裁他真香了!(44)
薄靳言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看似在处理邮件,眼角的余光却时刻关注着那边的动静。
他看到傅辞的犹豫,心里莫名地跟着一紧。
他强迫自己将视线固定在屏幕上,不去干预。
护士轻声催促了一下。
傅辞沉默地端起药碗,手指微微颤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赴死般,屏住呼吸将药汁一口气喝了下去。
苦涩的味道瞬间蔓延开来,让他胃里一阵翻搅,脸色迅速变得苍白,抑制不住地干呕了一下。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触及到旁边的冰糖和蜂蜜水。
他停顿了一秒,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像是挣扎,又像是茫然。
然后,他极其快速地伸出手,拈起一小块冰糖塞进嘴里,又立刻端起那杯蜂蜜水,小口却急促地喝了两口。
甜味迅速中和了部分的苦涩,抚平了喉咙和胃部的不适。
他苍白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急促的呼吸也渐渐平复。
整个过程很快,带着一种狼狈的急切,却有效地完成了。
薄靳言悬着的心悄然落下。
他甚至几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一种“问题得到解决”的满意感再次浮现。
看,很简单,只需要提供正确的工具和方法。
护士收拾好东西离开了。
房间里再次剩下他们两人。
傅辞嘴里含着逐渐变小的冰糖,低着头,双手无意识地捧着那只残留着蜂蜜水温热的杯子,长长的睫毛垂着,看不清神情。
薄靳言看着他那副样子,忽然觉得应该说点什么。
他想起昨天那句干巴巴的“知道了”似乎起到了作用。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让声音听起来尽量平常,像是在讨论天气:“好点了吗?”
话一出口,他又觉得有点蠢。
喝了甜水,当然会好点。
傅辞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他没有抬头,也没有立刻回答。
就在薄靳言以为这次尝试又失败了的时候,一个极其细微的声音轻轻地响起,因为含着冰糖而有些含糊:
“嗯。”
一个简单的音节。甚至算不上一个完整的词。
但却让薄靳言的心跳莫名漏跳了一拍。
他得到了回应。
一个关于感受的、积极的回应。
一种陌生的、微小的成就感悄然滋生,比他完成一桩价值数亿的并购案带来的感觉更加难以形容。
“那就好。”
他干巴巴地接了一句,试图让对话继续,虽然依旧词穷。
对话似乎又走到了尽头。
但这次,沉默不再令人窒息,反而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尝试性的缓和。
过了一会儿,傅辞极其缓慢地抬起头,目光没有看向薄靳言,而是落在虚空中的某处,声音依旧很轻,带着迟疑,仿佛在自言自语:“太甜了。”
指的是蜂蜜水。
薄靳言一愣。
太苦了不行,太甜了也不行?这人怎么这么难伺候。
他的第一反应是烦躁。
但很快,他强行压下了这种情绪。
这是反馈,是信息。
对于解决问题有帮助。
他皱了皱眉,像是在思考一个技术难题:“那……下次少放点蜂蜜?”
傅辞没有再说话,只是极轻地眨了一下眼睛,算是默认。
薄靳言将这一点记在了心里。
就像记下某个需要调整的项目参数。
接下来的几天,这种极其有限、磕磕绊绊的对话偶尔会发生。
通常都是由一些极其具体的小事引发。
比如,傅辞会觉得房间里空调的温度太低。
薄靳言会一边皱眉觉得麻烦,一边动手将温度调高一度,并生硬地问:“这样?”
傅辞会极轻地“嗯”一声。
又比如,傅辞会对某天送来的粥几乎不动。
薄靳言观察两天后,会让厨房换一种更清淡的品类,并通知他:“换了山药薏米粥。”
傅辞下次会多吃一两口。
对话依旧简短、生硬,围绕着实实在在的、甚至有些琐碎的内容。
没有任何情感交流,更像是一种功能性的确认和调整。
但就是这些微不足道的碎片,一点点地填充着两人之间那巨大的空白和冰冷。
薄靳言开始习惯这种模式。
他甚至会下意识地去观察傅辞的反应,试图从中解读出“需求”和“反馈”,然后像解决技术问题一样去“优化”他的“风控方案”。
他告诉自己,这只是为了更高效地维持稳定。
然而,在某些瞬间,当他看到傅辞因为温度合适而微微舒展的眉头,或者因为吃到合口味的食物而多咽下的那一口粥时,那种莫名的满足会再次浮现,并且似乎…比完成商业交易带来的成就感,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