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后,冷面总裁他真香了!(9)
车厢内依旧死寂。
这一次,薄靳言没有再看文件,也没有打电话。他只是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但微蹙的眉头暴露了他此刻也并非真正的放松。
今晚的家宴,像一场酷刑。
而他和傅辞之间,那堵冰墙似乎也依然坚固。
只是在无人知晓的刹那,或许有一道极其微小的裂痕,曾悄然浮现,却又被更深的沉默迅速覆盖住。
答案依旧淹没在沉寂的夜色里。
第5章 他哭了
家宴后的几天,别墅里的生活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轨道,沉寂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连一丝微风都难以拂动。
那晚在老宅花房里几乎决堤的情绪,被傅辞以一种近乎自虐的意志力更深地埋藏起来,如同受伤的蜗牛,不仅缩回了壳里,还将壳的缝隙彻底封死,隔绝一切可能的光线和声响。
薄靳言似乎也更忙了,甚至连续两天没有回家吃晚饭,回来时往往已是深夜,万籁俱寂,他只带着一身凉意和淡淡的酒气或烟草味。每每经过一楼走廊时,脚步也一如既往从不会为那扇紧闭的房门停留,仿佛那后面空无一物。
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
冰冷的秩序依旧弥漫在这栋别墅。
然而,某些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被当事人察觉的变化,正在这片寂静的冰层之下悄然发生。
是从餐厅里那张长得过分、总是强调着距离感的餐桌开始的。
第三天晚上,薄靳言难得准时回家用餐。他走进餐厅时,傅辞已经像往常一样,将自己安置在了离主位最远的尽头,几乎要嵌入墙壁的阴影里。
薄靳言的目光习惯性地扫过整个空间,在那个与背景几乎融为一体的孤零零背影上停留了或许比平日多上了0.1秒,然后不动声色地走到主位坐下。
用餐进行到一半,空气里只有汤匙偶尔碰到碗壁的细微声响。薄靳言忽然开口,打破了沉寂,是对侍立在一旁的管家说的,语气也是他一贯的、听不出情绪的平淡:“明天把这张桌子换了。”
管家训练有素的表情出现了一丝几乎无法捕捉的诧异,但立刻又恢复如常,躬身问道:“先生想换成什么样的?”
薄靳言用餐巾擦了擦嘴角,他的视线似乎落在面前的骨瓷餐盘上,又似乎没有焦点。“换张尺寸适中的圆桌。”他补充道,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是,先生。”管家没有任何疑问,立刻应下。
傅辞正小口喝着汤,就算他几乎尝不出味道。闻言,他握着汤匙的手指顿了一下,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在苍白的眼睑下投出一小片不安的阴影。
他没有抬头,只是将目光更深的埋进汤碗里。
换桌子?为什么?是觉得这张长长的桌子碍事吗?还是...他觉得每次吃饭距离太远,连偶尔需要表达不满都觉得费劲?
傅辞不敢深想,更不敢将这种变化与自己联系起来。任何一点可能的关联都会让他感到心慌。他只是默默地将头埋的更低,几乎要碰到碗沿,恨不得彻底消失。
这突如其来的变动,反而像一块小石子投入他死寂的心湖,惊起的不是涟漪,而是更深的不安。
第二天,那张象征着疏离和冷漠的长桌果然被无声无息地搬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雅致的、尺寸温馨许多的圆形实木餐桌。桌子不大,木质温润,无论坐在哪个位置,彼此之间的距离都被物理性地拉近了,再也无法拉开一个遥不可及的鸿沟。
晚餐时分,傅辞看着这张新桌子,犹豫彷徨了许久。他本能地还想选择一个最边缘的位置,但圆桌消除了那种极端的位置。最终,他驱动轮椅,选择了一个与主位呈九十度角、尽可能偏离中心的位置,这似乎是他能在这张新桌子上保持的最远的距离了。
薄靳言下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他的目光在傅辞选定的位置上极其短暂地停留了半秒,深邃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他什么也没说,在自己习惯的主位坐下。距离的拉近,让他们彼此的存在感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用餐依旧是沉默的。空间上的靠近,似乎让那种无形的隔阂感变得微妙而具体。
傅辞甚至能更清晰地闻见对方身上那清冽又疏离的雪松气息,能听到他细微的咀嚼声,能感受到那股无形的、强大的气场更直接地笼罩过来。
这让他如坐针毡,更加拘谨,每一口食物都咽得艰难,胃部微微抽搐,吃的甚至比平时更少,几乎只是在用筷子数着米粒。
薄靳言的目光几次掠过他碗里几乎没动过的米饭,和他面前那碟原封不动的菜肴,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形成了一个极浅的“川”字。但他最终,什么也没问。餐厅里只剩下一种比以往还令人窒息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