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霸非要我给他暖被窝+番外(167)
对面,沈言坐姿依旧是他惯有的端正冷静,只是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攥紧。
秦枭坐在他身边,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难得地扣齐了扣子,努力收敛了周身惯有的戾气和随意,坐姿略显僵硬,但眼神专注而诚恳。
书房里没有待客的茶水点心,只有四杯清水,更凸显了此地的严肃性,不像家庭会谈,更像一场关乎未来的学术答辩或商业谈判。
林静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的声音保持着一贯的温和与清晰,目光投向秦枭:
“秦先生,首先,我们非常感谢你在言言……在那段艰难时期提供的帮助和保护。”
她措辞谨慎,“没有你,后果可能不堪设想。这份恩情,我们沈家铭记在心。”
她话锋一转,指尖轻轻点了一下平板屏幕,语气变得愈发锐利:
“但也正因为如此,我们不得不提出第一个疑虑:言言对你产生的感情,是否混杂了过多的‘感激’、‘依赖’,甚至可能是特定环境下的‘斯德哥尔摩情结’?”
她抬眸,目光扫过两人:“我们查阅了大量关于‘创伤绑定’、‘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以及极端环境下人际关系的心理学文献和研究案例。在极端压力和心理依赖下,受害者对施加保护者产生强烈情感依附并不罕见。”
“秦先生,你认为,这种在非常态下产生的情感基础,是否足够健康和持久?”
【论点一:关系基础是否源于斯德哥尔摩或报恩?】
沈言深吸一口气,在桌下轻轻碰了碰秦枭的手臂,示意自己来回答。
他目光平静地直视父母,语气清晰而坚定:
“爸,妈。我理解你们的担忧,也读过相关文献。但学术理论不能直接套用个体案例。”他首先点明了理论的局限性。
“首先,”他继续道,逻辑清晰。
“我对秦枭的感情,并非始于‘被拯救’。更早始于在监狱中对他的观察:他的能力、他即便源于江湖却自成一套的原则底线、他对我专业能力的尊重,甚至在初期我们处于对立和试探状态时,这种吸引就已经存在。吸引我的是他这个人复杂的本质,而非仅仅是‘保护’这个行为本身。”
“其次,”沈言的声音更加沉稳,“‘恩情’存在,我铭记于心。但‘恩情’是‘恩情’,‘爱情’是‘爱情’。我分得非常清楚。”
“我对他,是欣赏、是吸引、是信任,是想要并肩同行、共度余生的决定。这份决定是我在脱离危险环境、恢复冷静思考后,经过审慎权衡,依然无比确信的选择。”
秦枭在一旁,听到这里,紧绷的下颌线柔和了些许,放在桌下的手坚定地握住了沈言的手,给予无声却强有力的支持。
秦枭接过话头,身体前倾,目光直视二老,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诚恳:
“叔叔,阿姨。我秦枭混账半生,不懂什么叫斯德哥尔摩。”
“我对沈言好,一开始……就是最原始的看上眼了,不想他被那些渣滓糟蹋。但后来,是他这个人,他的骨头有多硬,脑子有多清楚,心里有多干净,把我拿住了。”
“是我先动心,死缠烂打,他才慢慢接受。不是他依赖我,是我离不了他。他从来没怕过我,何来斯德哥尔摩?”
【论点二:现实风险,背景与未来?】
沈聿明推了推眼镜,神色愈发严肃。
他将几份关于枭巢过去灰色产业的、虽然经过模糊处理但指向性明确的媒体报道打印件轻轻推到桌子中央。
“秦先生,我们不否认你现在可能正在努力转型。但你的过去,以及你身后那个所谓的‘枭巢’,是一个巨大的、现实的风险源。”
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林隼倒台了,但谁能保证没有下一个敌人?沈言是律师,他的事业和声誉需要的是清白和稳定。”
“你的背景,是否会成为他未来生活的隐患?甚至可能再次波及到他的人身安全?”
他看向沈言,眼中是深切的忧虑:“沈言,你已经经历过一次无妄之灾,我们不能再承受第二次。”
秦枭没有任何闪躲,他拿起那些打印件,坦然道:“叔叔您说的没错,我的过去无法抹去,它确实带来风险。但我从不回避这一点。”
“这些,大部分都已经是过去式。枭巢正在我的律师和团队的帮助下,进行全面合法的转型和切割。”
“我们现有的核心业务,如‘静水流深’、‘维诺斯酒庄’、以及几家合法的物流和安保咨询公司,都在法律框架内运行,并且聘请了最专业的团队进行持续的风险评估和规避。”
他目光转向沈:“至于言言的安全,这是我优先级最高的事项,没有之一。我有能力,也有绝对的责任保护他周全。我会确保他不会因为我的过去再受到任何牵连。这不是空话,我有详细的、可执行的计划和预案来保障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