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姜博士，此时此刻在地球某个角落，仍有地方在没有Gate的情况下维持着平静。整个地球上唯独那个区域，已经超过100天没有开启过Gate。」

「你们现在……真正的目的是采集样本吗？」

―「……」

「我说得对吗？」

充满紧张感的会议室里，面对熙敏的反复追问，对讲机那头始终保持着沉默。

―「难道您不好奇吗？」

几秒钟后，男人突然开口发问。

―「每当一名无能力者消失，Gate的出现率会下降多少。」

脸色愈发苍白的熙敏用颤抖的声音厉声质问。

「立即停止攻击！为什么要用我国的无能力者来验证这种事！」

―「为何不能用你们那边的无能力者验证呢。」

"马上停止攻击，你这狗崽子——！"

哐当！怒火中烧的熙敏狠狠踢开面前的椅子。即便电话那头的人听不懂韩语，也能从他充满愤怒的声音中感受到这通谩骂的激烈程度。

―「……姜博士他。」

听筒另一端在漫长的沉默后传来不知是轻笑还是叹息的声音。

―「看来您对那位'NoName'相当重视啊。」

熙敏用颤抖的手捂住额头，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从次元门事件初期池叙俊还是十几岁学生时起，他就见证着这个年轻人成长。从普通的邻里兄弟情谊，到如今成为觉醒者中心研究所所长与"埃斯珀"的合作关系——这已是他们相识超过十年的老同事。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我们可是并肩作战超过十年的同伴！」

人类本就是对相伴十年的生命都会产生眷恋的生物，更何况是仅相处数月的流浪猫？此刻提出这种问题，难道也算作质询吗？

―「全球其他诺内梅德亦是如此，他们皆是某人的同僚或恋人。」

对面传来平静的应答。熙敏猛然阖眼，紧咬的牙关中渗出颤抖的叹息。

「……若此刻不立即停止攻击，我方将正式将此事升级为外交事件。」

―「阁下认为这能对我们构成威胁？」

「难道雇佣中国未登记觉醒者袭击他国诺内梅德，算是光明磊落之举？」

―「……与V同行的暗杀者皆与我方毫无瓜葛，那是他独断雇佣之人。」

「您觉得这种借口现在行得通吗？」

―「不是这样的―」

「贵国明面上可是与我国缔结正式盟约的邦交国。双方持续了近十年的传送门联合研究，在国家层面也早已缔结了无数和平协议。」

熙敏拼命压抑着颤抖的声线，勉强稳住声调说完这番话。

「若此事曝光，贵国当真能全身而退吗？我国超能力者此刻正遭受贵方无端袭击的事实又当如何解释？」

―「……姜博士。莫非您尚未将我方陈情上禀贵国高层？」

“……”

熙敏顿时语塞。

俄罗斯的"No Named"暴走了。虽然俄方尚未正式发表声明，但在No Named暴走后，特定区域周边的传送门已有超过三个月未能开启。

看来No Named的存在与传送门开启之间应该存在某种关联性。

……这件事到底该向谁汇报。

这要怎么向上级报告。

你以为高层听到这种报告会作何感想？

―「本次作战将予以终止。」

或许是将熙敏的沉默视为回答，对方率先做出了结论。

―「这始终是我们展现的宽容。毕竟与贵方研究员在这座联合研究机构共事的岁月也不短暂了。」

男子用混杂着复杂情绪的声音继续说道。

―「我们的心情也并不轻松啊。」

「……」

―「不过接下来，我想和除你之外更能进行建设性讨论的对象对话。」

熙敏用手撑住摇晃的桌子稳住身体，蜷缩着满是汗水黏腻的手说道。

「请停止作战吧。在无法挽回之前。」

―「明白了。」

通话戛然而止。瘫坐在地的熙敏颤抖着摘下眼镜，仅仅数分钟的对话已让他浑身浸透冷汗。

与此同时，在能俯瞰安全屋区域全景的山顶——

身着户外装束的外国登山客放下望远镜，背包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低头查看时，下方正传来密集的枪声。

Remove the dog tags.

登山靴尖在岩石上磕出闷响，男人掸去鞋头沾的浮土，重新系紧鞋带后踏着轻快的步伐开始下山。远处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在山谷间隐隐回荡。

无线电突然传出电流杂音：

* * *

―雏鹰请求应答。

延宇拼命地在地板上爬行。中弹的侧腹如同被火焰炙烤般剧痛难忍。但只需再伸长一点手臂就能触及的地方，那支六发子弹全数装填的左轮手枪正静静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