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护着我，管着我，信我

回教室的路上，沈野的手就没松开过陆砚的手腕，像是怕一松手，这块好不容易捂化了一点的冰山又缩回他的寒冷领域里去。

陆砚起初还有些不自在，试图慢慢挣脱，但沈野攥得死紧，试了几次无果后，也就由他去了，只是耳根始终带着一抹挥之不去的淡红。

走了一段，陆砚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开口：“徐语萌……”

“嗯？”沈野正美滋滋地感受着掌心下陆砚微凉的皮肤和清晰的腕骨，闻言侧过头，挑眉看他，“徐语萌怎么了？”

陆砚看着沈野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移开视线，含糊道：“……没事。”

沈野一看他这欲言又止的样子就来气，刚刚才确认关系的那点甜蜜瞬间被这人的别扭冲淡了几分。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直接上手，用拇指和食指不轻不重地掐住了陆砚一边的脸颊，迫使对方面对自己。

“陆砚砚同学，”

沈野眯起眼，语气危险，“你把小爷我刚才在走廊上说的话当耳旁风呢？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我是不是说了，吃醋了要跟我说？不准自己闷着？”

他最后一个“嗯”字尾音上扬，带着十足的压迫感和宠溺。

陆砚被他掐着脸，表情有些无奈，又有点被抓包的窘迫。他试图偏头躲开，沈野却掐得更紧了些。

“松手……”陆砚的声音闷闷的。

“不松！”沈野耍无赖，“你先回答我！是不是又自己瞎琢磨吃飞醋了？关于徐语萌的？”

陆砚沉默了两秒，知道躲不过去，而且……沈野刚才在走廊上那番“顺毛”理论，似乎……有点道理？他抿了抿唇，最终还是问了出来，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所以…徐语萌…喜欢你……吗？”

问完这句话，他感觉自己的脸颊更热了，连带着被沈野掐住的地方都像着了火。这种直白地询问情感归属的事情，对他而言简直是社交地狱级别的难度。

沈野看着他这副明明在意得要死却偏要强装镇定的样子，心里那点气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得快溢出来的喜欢和想逗弄他的坏心思。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慢悠悠地说：“不喜欢——”

感觉到陆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放松了一下，沈野坏笑一下，凑近他，几乎贴着他的耳朵，压低了声音，带着热气补充完了后半句：

“但是呢……”

陆砚皱了一下眉，余光看了一眼沈野，好像在说“还有但是？”

“她喜欢周……骏。”

“周骏”两个字他咬得格外清晰。

陆砚猛地抬头，因为动作太快，差点直接撞上沈野的鼻梁。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错愕：“周骏？”

“对啊！”沈野终于松开了掐着他脸的手，转而揽住他的肩膀，哥俩好似的带着他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把刚才和徐语萌的乌龙对话简单说了一遍，包括徐语萌和周骏是青梅竹马，包括徐语萌那个帖子其实是想试探周骏，包括周骏那小子怂得只敢让他来送情书。

“……所以，从头到尾，就是个巨大的乌龙。”沈野总结道，语气带着点幸灾乐祸，“人家小姑娘芳心暗许的是周骏那个二傻子，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也就某个醋坛子，不分青红皂白就给自己灌了一肚子陈年老醋，还差点酿成惨案。”

陆砚听着他的叙述，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到恍然，再到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所以他之前的烦躁、不安，甚至刚才那个愚蠢的问题……都是建立在完全错误的信息上的？

他抿紧了唇，感觉有点丢脸。

沈野侧头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耳根和紧抿的嘴角，心里软得似一汪春水。他用力搂了搂陆砚的肩膀，声音放柔了些，带着笑意：

“行了，以后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我，听见没？别自己瞎猜，也别看见什么就自己跑掉。你可是Enigma，有点霸气行不行？喜欢我，就得罩着我，管着我，顺便……相信我点儿。”

陆砚感受着肩膀上沉甸甸的重量和沈野话语里的认真，心底最后那点别扭也渐渐消散了。他轻轻“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将两人依偎着前行的身影拉长。沈野还在喋喋不休地“教育”着新晋男友该如何正确对待吃醋问题，而陆砚虽然大部分时间沉默，却也没有反驳，只是偶尔侧头看他一眼，眼神里是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纵容和暖意。

也许，学习如何坦诚地表达和依赖，对于陆砚来说，会是比任何竞赛都更具挑战性的课题。但好在，他身边有了一个最“热心”也最“闹腾”的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