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软怕硬,傅少的黑月光+番外(142)
“顾惜哥,上车。”
顾惜深吸一口气,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内弥漫着淡淡的皮革和香氛味道。
他此刻心绪不宁,一方面是对即将揭晓的“秘密”的紧张,另一方面,昨日在傅景深旧居感受到的冲击和心疼尚未完全平复,这使得他对接下来的行动带着一种麻木的、近乎自虐的顺从,并未过多留意傅景廉眼中算计的精光。
车子驶离酒店,汇入车流。
傅景廉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窗沿,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天气:“顾惜哥,不好奇我带你去哪儿?”
顾惜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声音有些疲惫:“你不是说要让我看清真相吗?去哪儿都一样。”
傅景廉轻笑一声,似乎很满意他的“配合”:“带你去见识一下我哥的‘私人聚会’。”他特意在“私人”两个字上咬了重音,“不过,我们只能在暗处看看。”
顾惜的心猛地一沉。私人聚会?是和那个刘静和吗?
车子最终在一处环境清幽、隐私性极佳的私人茶舍外停下。傅景廉显然早有准备,带着顾惜从侧面的一个小门悄无声息地潜入,七拐八绕,来到一间看似是储物室的小房间。他示意顾惜噤声,然后轻轻推开一道不易察觉的、与墙壁融为一体的木质滑板,露出后面精巧的、类似百叶窗的缝隙。隔壁雅间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顾惜屏住呼吸,凑近那道缝隙。
雅间里很安静,只有偶尔瓷器轻碰的细微声响。然后,他听到了傅景深那熟悉的、低沉平稳的嗓音,正在回答着什么。紧接着,一个温婉又不失清脆的女声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
顾惜对她的声音有印象,之前在某些不得不陪同傅景深出席的场合,与她有过短暂的、礼貌性的交谈。
此刻,听到她和傅景深单独在一起,而且是在这种私密的空间,恐慌瞬间攫住了他的心神。
他们为什么会单独出来?傅景深所谓的“私人聚会”,就是和刘静和?
傅景廉在一旁,无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角噙着丝意味深长的笑,示意他继续听下去。
隔壁的谈话在继续。
刘静和似乎很善于引导话题,从近期财经动向聊到艺术展览,语调轻快而积极,丝毫不会让气氛冷场。而让顾惜心头发凉的是,傅景深虽然话不多,但并非敷衍或冷淡,他是有问必答,语气虽然依旧平稳,却少了惯常的疏离,甚至偶尔会就某个话题发表一两句简短的看法。
这种“正常”的、甚至堪称“融洽”的交流,像一根根细针,扎在顾惜的心上。他猛地想起,很久以前,在他还被关在地下室、对傅景深只有恨意和恐惧的时候,就曾在他换下的衬衫领口上,发现过一抹不属于自己的、鲜艳的口红印。
当时他并不在意,甚至还能调侃两句。可如今,仅仅是听到傅景深与另一个女人平和地交谈,他就感觉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他的心脏,一股酸涩灼热的情绪哽在喉咙口,让他难以呼吸。
顾惜无法忍受,光是想象傅景深身上可能沾染上别人的气息,就让他几乎要失控。
傅景廉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压低声音,带着一种看似同情实则煽风点火的语气,在他耳边低语:“我早就听说,我哥跟这位刘小姐最近往来颇为频繁。刘小姐出身名门,学识修养都是一等一的,而且,似乎对我哥……很有好感。”他顿了顿,观察着顾惜瞬间苍白的脸色,继续慢悠悠地说道,“更重要的是,我哥的态度,你也听到了,算不上喜欢,但也绝对不厌恶。最关键的是——傅老爷子,和刘家老爷子,对这门联姻,可是乐见其成,满意得很呐。”
这两个字像一道惊雷,在顾惜耳边炸开。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冻住了,四肢冰凉,心如坠冰窟。是啊,傅景深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家世,联姻不是最正常不过的选择吗?门当户对,强强联合。
傅景廉的声音如同魔咒,继续钻进他的耳朵:“说实话,顾惜哥,我觉得我哥跟她结婚,再正常不过了。虽然我哥平时看起来不近女色,但如果把婚姻也看做一门生意,那这就是一桩稳赚不赔、两全其美的好事。对他,对傅家,都是最优解。”
最优解……顾惜脑子里一片混乱。他想起上次他飞去见傅景深时,傅景深对刘静和的态度明明还是冷淡疏离的,对于旁人暧昧的玩笑也会立刻撇清关系。难道……才过了这么短的时间,他就改变想法了?是因为家族的压力?还是因为……刘静和本身?
他再也听不下去了。隔壁那融洽的交谈声,傅景廉那“理性”的分析,都像一把把钝刀,凌迟着他敏感的神经。他猛地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杂物,发出了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