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软怕硬,傅少的黑月光+番外(143)
“谁?”隔壁传来傅景深警觉的询问声。
顾惜脸色煞白,再也顾不上其他,转身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了那间狭小的储物室,沿着来时的路,跌跌撞撞地向外跑去。他需要新鲜空气,他需要离开这个地方!
傅景廉很快跟了出来,在他身后不远处,不紧不慢地走着,脸上依旧带着那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坐回车上,顾惜靠在椅背上,紧闭着双眼,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难看至极。
傅景廉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而是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这就受不了了?还有更‘精彩’的,想不想看?”
顾惜睁开眼,眼底是一片红血丝和混乱:“你还想干什么?”
傅景廉笑了笑,发动了引擎:“带你去见几个……老朋友。”
车子这一次驶向了市郊,越走越偏僻,最终在一片看起来像是废弃仓库改建的、围墙高耸的区域前停下。这里空旷而寂静,与市区的繁华喧嚣判若两个世界。
傅景廉似乎提前打点好了一切,守卫只是看了一眼车牌,便沉默地打开了沉重的铁门。
顾惜跟着他走进去,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这里的气氛太过压抑。
他们穿过一个空旷的院子,走进一栋看起来像是宿舍楼的长排平房。傅景廉推开其中一扇门。
里面光线昏暗,充斥着消毒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衰败的气息。几个形容枯槁、眼神麻木的男人或坐或躺在简陋的床铺上,听到动静,有些迟钝地抬起头。
当顾惜看清那几张依稀还能辨认出年轻时轮廓的脸时,他的呼吸骤然停滞,血液仿佛瞬间逆流。
这些人……是当年跟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对傅景深实施霸凌的……那些所谓的“狗腿子”和“兄弟”。
十几年没见,他们早已没了当年的嚣张气焰,一个个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破布娃娃,眼神浑浊,身上带着各种伤残的痕迹,有的瘸了腿,有的少了手指,有的脸上带着狰狞的疤痕。
顾惜看着他们,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感到一阵剧烈的反胃和眩晕。
傅景廉站在他身边,声音不高,却像淬了毒的冰,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看到了吗,顾惜哥?这就是得罪了我舅舅,或者说,这就是曾经伤害过他的人……最终的下场。”
“你觉得,你会是例外吗?”
第101章 无法被驯服的金丝雀
离开那片如同人间炼狱般的高墙区域,沉重的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仿佛也将里面那些绝望麻木的气息隔绝开来。
顾惜坐进傅景廉的车里,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手指还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刚才看到的那些昔日“伙伴”的惨状,与隔壁茶舍里傅景深和刘静和“融洽”交谈的画面,在他脑子里交替闪现,像一场恐怖而荒诞的噩梦。
车子驶离郊区,重新汇入车流,车厢内一片死寂。
过了许久,顾惜才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崩溃后的茫然,他转向傅景廉:
“我……我该怎么办?”
傅景廉侧头看了他一眼,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戏谑和精明的眼睛里,此刻闪过一丝怜悯,又像是一种下定决心的狠厉。
“顾惜哥,你看清楚了吗?我舅舅他对你,或许是有那么点喜欢,这点我不否认。他为你花了那么多心思,布了那么大的局,把你圈在身边,这难道不是一种扭曲的‘在意’吗?”他先肯定了这一点,让顾惜无法反驳。
“但是——”他话锋陡然一转,语气变得尖锐而冷酷,“这份喜欢,也就仅限于‘喜欢’了!远远达不到‘非你不可’、‘唯你不行’的地步!”
顾惜猛地抬起头,看向傅景廉,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刺痛,“什么意思?”
傅景廉冷笑一声,开始了他精心编织的游说:“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我哥他为什么敢这么肆无忌惮地跟刘静和见面,甚至谈论到联姻这种敏感的话题?他难道不怕你知道?不怕你生气?不怕你离开他吗?”
他顿了顿,目光紧紧锁住顾惜苍白的脸,一字一句,剖开血淋淋的“真相”:
“他不怕!因为他早就吃定你了!他已经清清楚楚地知道,你爱上他了!”
“顾惜哥,被爱的人,永远是有恃无恐的!他笃定你现在离不开他,笃定你就算知道了这些,也只会自己一个人躲起来难过、恐慌,却绝不会、也不敢真的离开他!因为他太了解你了,了解你对他产生的依赖,了解你内心深处那点可悲的安全感都系于他一身!所以他可以一边享受着你的依赖和感情,一边从容不迫地去进行对他、对傅家更有利的联姻!他根本不在乎你的感受,或者说,他笃定你的感受,最终都会在他的掌控之下被磨平、被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