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软怕硬,傅少的黑月光+番外(204)
傅景深靠在皮质座椅里,目光沉沉地落在正中央那个画面上——顾惜正坐在床边,小口小口地吃着东西。
相较于前些日子如同嚼蜡的模样,他现在的进食速度明显正常了许多,虽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至少不会吃几口就放下筷子。
书房门被轻轻敲响。
“进。”傅景深没有回头。
陈伯端着一杯热茶走了进来,轻轻放在书桌上。他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监控屏幕,看到顾惜碗里不再是糊状物,而是换成了清淡的小菜和软糯的米粥,旁边还有一小碟看起来就很爽口的凉拌青瓜。
“少爷,”陈伯声音温和,带着老一辈人特有的沉稳,“顾少这几天的伙食,改善了不少。”
傅景深端起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嗯。”他应了一声,目光依旧锁在屏幕上,“他前阵子肠胃不好,吃不了油腻的。”
陈伯看着屏幕上顾惜安静吃饭的样子,斟酌了一下语句:“顾少他...看起来气色比之前好些了。虽然还是瘦,但脸上总算有点活人气了。”
傅景深抿了一口茶,没说话。
陈伯继续道:“我记得他刚被带回来那阵子,闹得厉害,摔东西,绝食,身上都没几两肉了。如今肯好好吃饭,是好事。”
傅景深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他不敢再绝食。”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他知道后果。”
陈伯沉默了片刻。
他在傅家待了大半辈子,几乎是看着傅景深从那个沉默少年成为如今说一不二的掌权者。他见证了太多,也清楚傅景深对顾惜那份近乎病态的执着。
“少爷,”陈伯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既然您这么...关心顾少,每天都要看着监控才能安心,连他多吃半碗饭都能注意到,为什么不把他请上来呢?”
傅景深终于将目光从屏幕上移开,看向陈伯,眼神深邃难辨。
陈伯迎着自家少爷的目光,语气恳切:“这地下室终年不见阳光,潮湿阴冷,实在不是养人的地方。顾少身子骨本来就不算健壮,再这么关下去,只怕...”
“他跑了三次。”傅景深打断他,声音冷了几分,“第一次,十一年。第二次,12天,第三次,三个月。”
“外面就那么好吗?”傅景深像是在问陈伯,又像是在自语,“好到让他一次次铤而走险,甚至不惜去找傅景廉帮忙?”
陈伯叹了口气:“顾少年轻,心性不定,贪玩些也是有的。我说句不该说的,最开始您把他带回来时,我也觉得这孩子不务正业,骄纵任性,配不上少爷您的看重。”
傅景深眼神微动,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但前段时间,我偶尔送东西下去,跟他虽说话不多,却也看出些不同。”陈伯回忆着,“他骨子里其实不坏,只是被宠坏了。有时候我看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眼神空落落的,倒让人觉得...有几分可怜。”
他顿了顿,看向傅景深:“少爷,您把他关在地下室,是能锁住他的人。可若他心里一直怨着、恨着,甚至怕着您,这又何必呢?”
傅景深重新将目光投向监控屏幕。
画面里,顾惜已经吃完了饭,正抱着膝盖坐在床上,下巴抵着膝盖,眼神放空地望着墙壁,不知道在想什么。
“把他请上来,好好说开。”陈伯轻声劝道,“给他一点自由,或许...他会明白少爷您的用心。”
书房里陷入长久的沉默,只有机器运转的微弱嗡鸣。
许久,傅景深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坚定,带着一丝偏执的冷意:
“他不跑,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知道跑不掉。他不闹,不是因为顺从,而是因为知道闹了也没用。”
他的指尖停在扶手上,目光牢牢钉在屏幕中顾惜的身上。
“我要的就是他怕,要他认命,要他清楚地知道,离开我,他哪里也去不了。”
“至于原谅...”傅景深嘴角勾起一抹没有什么温度的弧度,“我不需要他原谅。我只要他留在我身边,永远。”
陈伯看着自家少爷眼中那不容撼动的决绝,知道自己再劝无用,只能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是,我明白了。”他躬身,“那...顾少明天的饮食,还是按照清淡的来?”
傅景深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屏幕,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嗯。粥煮烂一点,他胃不好。”
陈伯低头称是,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书房。
门被轻轻带上。书房里重新只剩下傅景深一人,和屏幕上那个被困在方寸之地的身影。
男人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轻轻触碰着屏幕上顾惜的脸颊
“恨我也好,怕我也罢...”他低语,声音融在机器的嗡鸣中,“你永远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