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是漂亮废物[无限](172)
只有角落的地上,蜷缩着一个虚弱不堪的小女孩。
她头发杂乱,身上穿着破旧不堪的衣服,手腕和脚踝上,都被粗重的铁链牢牢锁着,铁链的另一端固定在潮湿的墙壁深处。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她似乎有些不适。
她下意识地抬起那只瘦骨嶙峋,沾满了污渍的胳膊,挡在了眼前。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放下手臂,透过指缝,看清了站在门口的那个身影。
那是一个看起来约莫七八岁的男孩,身上穿着和她一样破旧的衣服,脸上也脏兮兮的。
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冷酷和沉静。
女孩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巴,似乎想要惊呼出声。
但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硬生生将那声呼喊憋了回去,只是用一双盛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肖靳言。
肖靳言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随即抬起一根手指,放到唇边,对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女孩立刻会意,惊恐地点了点头,大气都不敢喘。
“你叫什么名字?”
肖靳言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孩童特有的清脆,语气却冷硬如冰。
女孩的嘴唇哆嗦了几下,喉咙里发出一阵干涩的摩擦声。
过了好几秒,才用细若蚊蚋的声音回答:“我……我叫萧红……”
肖靳言的眸光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萧红。
她应该就是袁广之前提过的,第一个失踪的那个女白领。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
萧红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声音带着哭腔,压抑着哀求道:“快……快帮我把这个解开……那个疯女人……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肖靳言的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语气平静地开口:“她暂时回不来。”
在来之前,他已经特意叮嘱过袁广,让他想办法在教堂那边尽可能地拖住刘芳,为自己争取足够的时间。
他迈步朝着萧红走了过去,准备先帮她解开手腕和脚踝上的铁链。
然而,就在他距离萧红还有约莫一米远的时候,脚步却忽然顿住了。
离得近了,借着头顶那昏暗的灯光,肖靳言也看得更清楚了一些。
眼前这个名叫萧红的女孩,虽然满脸污垢,瘦得脱了相,但那五官轮廓,依稀能看出几分原本的模样。
而这张脸……
肖靳言的瞳孔骤然一缩。
这张脸,已经变得,和刘芳客厅桌上,那张褪色合影里的那个小女孩,有着至少七分的相似。
除此之外。
拴住她手脚的铁链与墙壁连接的铆钉周围,墙上似乎还刻着一些模糊不清的,类似符咒的图案。
这些图案在昏黄灯光下,透出一股说不清的邪异。
肖靳言的眸色渐渐沉了下去。
他认得出来,墙上那些扭曲的图案,正是利用心门规则碎片,具现化出来的一种邪咒。
并且……绝非一般的心门主人能够布设出来的。
更像是无限世界未崩塌前……某些玩家最喜欢用的阴狠手笔。
它们像活物一般,微弱地搏动着,与萧红的气息隐隐相连。
换句话说——
这是刘芳,利用这套邪咒和自己那近乎偏执的绝望与思念,正在一点一点地,将眼前的萧红,重塑成她记忆中女儿的模样。
难怪,这张脸已经有了七分相似。
肖靳言心中泛起一股寒意。
再过不久,当这“仪式”完成,萧红恐怕就会彻底变成刘芳照片上,那个朝思暮想的女儿。
灵魂与□□都被强行扭曲,成为一个可悲的替代品。
这是一种何等荒诞而残忍的臆想。
用一个活生生的人,来弥补自己失去至亲的创伤,填补对女儿无尽的想念。
如果萧红是这样,那么其他几个失踪的人呢?
包括闫知许。
他们如今是不是也处于这种境地之中?
肖靳言猛然想起了老教堂里,那些围成一圈的,不多不少,正好十三个的木头凳子。
如果他的猜测没错,这扇心门的主人,恐怕不止一个。
而是至少十三个,甚至更多。
这些同样失去了孩子的家庭,联手用他们无边的绝望与执念,共同打造出了这样一个庞大而扭曲的心门世界。
他不敢轻易斩断这些铁链。
“仪式”已经进行了一大半,这些规则碎片与萧红的灵魂,恐怕已经产生了某种深度的联结。
如果他贸然切断,极有可能引发强烈的反噬。
以萧红如今这具孱弱不堪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甚至可能会当场死亡。
最稳妥的做法,是等到心门被彻底破解,规则碎片自行消散,这个荒谬的“仪式”才会自行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