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的夜很静，只有海浪声，还有房间里细碎的呼吸和呼噜声。两对相拥的身影，加上一只蜷着睡的豹猫，把期待都揉进了夜色里——明天的潜海有彩色的鱼，有巨大的海龟，而此刻，所有的温柔都在相拥的温度里，安稳又绵长。

第86章 浅海初潜与斑斓海底

早餐的吐司还留着黄油香，上午的阳光就已变得格外慷慨，把“明川号”的甲板晒得暖融融的。海风裹着淡淡的海盐味吹过，苏慕言抱着墨团坐在躺椅上，指尖顺着豹猫黑底金纹的毛轻轻挠着，墨团舒服得把下巴搁在他手腕上，尾巴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他的手背。

不远处的甲板角落，厉承爵正对着潜水服的拉链皱眉。黑色的潜水服裹着他的肩背，勾勒出利落的线条，可他刚把手臂伸进袖子，又忍不住回头朝苏慕言的方向望——脚步下意识挪了半步，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犹豫：“真不用我留下？海底也没什么特别的，我陪你在船上吧。”

苏慕言忍不住笑，把墨团往怀里紧了紧，抬眼朝他招了招手。

等厉承爵走过来，他伸手帮厉承爵理了理紧身衣，指尖碰到潜水服冰凉的材质，说：“你前天还说，要帮我拍珊瑚礁拍鱼群，怎么能反悔？”他指了指厉承爵手里的防水相机，“我跟墨团在这儿等你们，记得把小丑鱼躲海葵的样子录清楚。”

厉承爵低头，在他额头上轻轻蹭了蹭，指尖捏了捏他的耳垂：“有事就发消息，我随时上来。”他又看了眼苏慕言腿上的墨团，像是在托付什么似的，“看好它，别让它跳去栏杆上，海风大。你要好好陪慕言哦，给你抓小吃。”

墨团像是听懂了，抬头“喵”了一声，尾巴缠上苏慕言的手指，倒显得比厉承爵还镇定。

这时，顾明川的大嗓门从船舱方向传来：“鹤澜！你帮我带这个呼吸面罩！”紧接着就见他抱着蓝色潜水服跑出来，头发还翘着一撮，身上的潜水服只穿了一半，露出的腰腹随着跑动轻轻晃着。

鹤澜跟在他身后，手里拿着顾明川落下的潜水噗，无奈地叹了口气：“慢点跑，别摔了。”

鹤澜帮顾明川拽平潜水服后腰的褶皱，拉上拉链时特意留了半指松度。顾明川踮脚套脚蹼，没站稳晃了晃，被鹤澜伸手扶着腰稳住。

再拿过过呼吸面罩，仔细帮他调整松紧，指尖还替他拂掉脸颊上的碎发：“张嘴试试，看漏不漏气。”

顾明川乖乖张嘴，吸了口气又吐出来，眼睛亮闪闪地朝苏慕言喊：“慕言！等会儿我帮你找最漂亮的珊瑚！鹤澜说他知道哪里有躲在珊瑚缝里的小丑鱼，比海洋馆里的还可爱！”

潜水员已经背着氧气瓶等在小艇旁，朝他们挥了挥手：“厉先生，顾先生，现在浅海的水流特别稳，阳光也足，下去正好能看清鱼群的颜色。”

顾明川第一个冲过去，脚刚踏上小艇就差点打滑，鹤澜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手腕，语气里带着点嗔怪：“急什么？又没人跟你抢。”

厉承爵又回头看了苏慕言一眼，见他抱着墨团朝自己挥手，才转身踏上小艇。小艇慢慢驶离游艇，苏慕言看着他们的身影低头摸了摸墨团的头：“我们等他们回来，好不好？”

墨团“喵”了一声，把头埋进他的怀里，继续打盹。苏慕言靠在躺椅上，拿起手机刷了会儿消息，偶尔抬头看向海面，能看到小艇的影子在波光里轻轻晃动。水手们在甲板上整理晚上烧烤要用的食材，有人把新鲜的虾串在签子上，香味飘过来，引得墨团抬起头，鼻子轻轻动了动。

而此时的浅海之下，正铺展开一幅鲜活的斑斓画卷。

厉承爵跟着潜水员慢慢下潜，冰冷的海水裹上来时，他下意识攥了攥手里的相机——直到阳光透过水面洒下来，织成一道道金色的光带，他才松了口气。海水从透亮的薄荷色渐渐变成深邃的宝蓝，下潜到十米左右时，脚下突然出现一片错落的珊瑚礁，像是谁把凝固的火焰撒在了海底。

“厉先生，您看左前方。”潜水员用手示意，带着点笑意。

厉承爵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瞬间被吸引——一片橘红色的珊瑚丛里，藏着好几只小丑鱼，橘红的身体上带着三条雪白的条纹，尾巴尖泛着淡淡的黑。它们躲在海葵柔软的触手间，时不时探出头来，圆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像是在打量这几个不速之客。

顾明川兴奋地在水里挥了挥手，伸手就想摸海葵的触手，鹤澜赶紧拉住他的手腕，摇了摇头。他指了指厉承爵手里的相机，又指了指小丑鱼，示意他别吓到它们。顾明川立刻收敛了动作，乖乖凑到厉承爵身边，眼睛盯着小丑鱼，连呼吸都放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