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像一把尖锐的刀，狠狠扎进苏慕言的心里。苏慕言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在这个Alpha主导的社会里，Omega本就处于弱势，听力受损更是让他雪上加霜。但他不想就这样认命，不想一辈子活在厉承爵的阴影下。

“就算再难，我也想试试。”苏慕言的眼眶红了，却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厉承爵，你不能一直把我关在你的囚笼里。我是人，不是你的宠物。”

“囚笼？”厉承爵猛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戾气，“我把你当成宝贝一样疼着护着，你却觉得这是囚笼？苏慕言，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自由。”苏慕言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想要能自己决定自己的生活，想要能弹自己喜欢的钢琴，想要不用看你的脸色过日子。”

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厉承爵看着苏慕言倔强的眼神，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喘不过气来。他想说“我不能没有你”，想说“你留下来好不好”，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习惯了用强硬的方式解决问题，习惯了用权力和信息素压制反抗，面对苏慕言的“自由”，他第一次感到了无力。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对峙。林舟端着一个保温桶走进来，看到病房里剑拔弩张的气氛，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厉总，苏先生，米勒教授来了，想和你们谈谈手术的细节。”

厉承爵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情绪，恢复了平时的冷静：“让他进来。”

米勒教授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看起来很和蔼。他走进病房，先是和厉承爵握了握手，然后坐在苏慕言的床边，笑着说：“苏先生，你好。我看过你的病历了，情况比我想象中要好一些，但还是需要尽快手术。”

苏慕言点了点头，没说话。

米勒教授推了推眼镜，继续说：“手术主要是修复你受损的听神经，过程大概需要四个小时。术后需要住院观察一周，然后回家休养三个月。在这期间，要避免噪音刺激，还要定期来复查。最重要的是，需要Alpha的信息素辅助恢复——你的Alpha信息素可以帮助稳定你的神经，提高手术成功率。”

听到“需要Alpha的信息素辅助恢复”，苏慕言的身体僵了一下。他下意识地看向厉承爵，正好对上厉承爵看过来的目光。厉承爵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在说“你看，你离不开我”。

苏慕言的心里很矛盾。他不想再依赖厉承爵，可米勒教授的话又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没有厉承爵的信息素，手术成功率会大大降低，甚至可能失败，让他彻底失去听力。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米勒教授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温和地说，“苏先生，我知道你可能对Alpha有些抵触，但为了你的听力，还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厉先生是个很负责的Alpha，他会好好照顾你的。”

苏慕言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手术我同意做，但我有一个条件。”

厉承爵立刻说：“你说，只要我能做到，都答应你。”

“手术后，我想搬回我自己的小房子住。”苏慕言看着他，“我会定期来复查，也会让你过来提供信息素，但我不想再住在你的公寓里。”

厉承爵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却看到苏慕言坚定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知道，这已经是苏慕言能做出的最大妥协了。如果他不同意，苏慕言很可能会拒绝手术，那他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好，我答应你。”厉承爵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但你必须答应我，每天都要让我知道你的情况，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偷偷跑掉。”

苏慕言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地答应，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好。”

米勒教授见两人达成了一致，笑着说：“那我们就定在下周三上午九点手术。厉先生，你这几天可以多陪陪苏先生，让他放松心情，这样对手术也有好处。”

厉承爵点了点头：“麻烦教授了。”

米勒教授走后，病房里又恢复了平静。厉承爵坐在床边，看着苏慕言，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慕言闭上眼睛，靠在枕头上，心里乱糟糟的。他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不知道离开厉承爵后，他能不能真的像自己说的那样独立生活。但他知道，他必须试试，为了自己，也为了母亲留下的那架钢琴。

“我去给你买你喜欢的糖醋排骨。”厉承爵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你好好休息，我很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