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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郁,我知道错了/薄情总裁的替身新郎(71)

作者:米莎的梦 阅读记录

有人在说话,语速很快,是他听不懂的语言,带着一种焦灼的语气。他被包裹在厚重的皮毛里,扛在一个宽阔的、同样带着寒意和风雪的背上。

是……当地的牧民吗?

他试图思考,但大脑像是生了锈的齿轮,转动一下都带着艰涩的疼痛。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在叫嚣着不适,胃部空瘪灼痛,喉咙干得冒烟,四肢百骸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气。

他被带离了那座几乎成为他坟墓的木屋。

再次恢复些许清醒时,他躺在一个温暖得多的地方。身下是坚硬的木板床,身上盖着粗糙但厚实的羊毛毯。空气里弥漫着柴火、油脂和一种……类似草药的味道。

他偏过头,打量四周。这是一个低矮的木结构房间,比他那间木屋更简陋,但充满了生活气息。墙壁上挂着兽皮和狩猎工具,角落的泥炉里烧着柴,发出噼啪的轻响,上面架着一个黑色的陶罐,正冒着带着药味的热气。

一个穿着传统服饰、面容沟壑纵横的老妇人正坐在炉边,用木勺搅拌着陶罐里的东西。看到他醒来,老妇人停下动作,浑浊却锐利的眼睛看向他,嘴里说了句什么。

江郁听不懂,只是虚弱地看着她。

老妇人站起身,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散发着浓烈气味的药汁走过来,示意他喝下。

江郁没有反抗。他甚至没有力气去思考这药有没有毒。此刻,任何外来的介入,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对他而言都失去了意义。

他顺从地张开嘴,任由那苦涩到极致的液体灌入喉咙。强烈的味道刺激得他一阵干呕,但他强行咽了下去。

老妇人看着他喝完,满意地点点头,又说了几句,然后便转身去忙别的事情。

江郁重新躺回去,望着被烟火熏得发黑的屋顶横梁。

命运似乎执意要留着他这条残破的性命,继续承受这无边的苦楚。

他被这个山地部落收留了。老妇人似乎是这里的巫医或者长者,负责照料他。每天,她都会给他送来难以入口的食物和药汁,用她那种江郁听不懂的语言,絮絮叨叨地跟他说话,有时还会用一种混合了草药和动物油脂的膏状物,涂抹在他冻伤的手脚和憔悴的脸上。

江郁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任由摆布。

他的身体在那种原始却有效的草药和食物的调理下,极其缓慢地恢复着。冻伤愈合,体温恢复正常,胃部的剧痛也渐渐平息。

但心,依旧是死的。

他终日沉默地躺在那里,或者坐在门口,看着远处连绵的雪山和山谷里盘旋的鹰。部落里的人对他这个外来者似乎见怪不怪,偶尔会有好奇的孩子跑过来,隔着一段距离打量他,被他空洞的眼神吓跑。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刻度。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天,还是几周。

直到有一天,几个穿着明显不同于部落居民、带着现代化装备的人,出现在了部落里。他们似乎是登山客或者研究人员,在与部落首领交涉着什么。

江郁远远地看着,内心毫无波澜。外界的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了。

那几个人在部落里停留了一天。傍晚时分,其中一个戴着眼镜、学者模样的中年男人,在向导的陪同下,好奇地朝着江郁居住的小屋走了过来。

老妇人正在门口晾晒草药,看到他们,停下了手里的活计。

学者模样的男人用生硬当地语言夹杂着英语,试图与老妇人交流,目光不时好奇地瞥向屋里沉默坐着的江郁。

江郁垂着眼,没有理会。

然而,那学者接下来的几句话,却像一道惊雷,猝然劈开了他死寂的世界。

他听到那个学者,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对向导感慨道:

“……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还能遇到同胞。看他那样子,像是遭遇了不小的变故……唉,这让我想起前段时间在奥斯陆认识的一位贺先生,也是华人,那气度风采,真是令人印象深刻,他在北欧艺术圈……”

贺先生……奥斯陆……北欧艺术圈……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像一把钥匙,猛地捅开了江郁封闭已久的心门!

他猛地抬起头,一直空洞无神的眼睛里,骤然迸发出一道骇人的亮光,直直地射向那个学者!

学者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停住了话头。

江郁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起来,撞得他耳膜嗡嗡作响。他扶着门框,踉跄着站起身,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声音:

“你……你说谁?哪个贺先生?!”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和虚弱而剧烈颤抖,眼神却像饿极了的狼,死死盯住那个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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