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在图书馆帮他捡散落的文件，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背，那点温度至今还残留在皮肤下，像颗埋在血肉里的种子，在某个深夜悄悄发了芽。他开始留意他常穿的那件灰色连帽衫，开始在食堂里下意识寻找他的身影，甚至开始在草稿纸边缘画歪歪扭扭的笑脸——这些细碎的变化像潮湿的藤蔓，缠绕着心脏，既带来微痒的欢喜，又带来隐秘的刺痛。

傅言的手机在桌面震动起来，他接电话时侧过脸，阳光恰好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现在想说的话堆在喉咙口，像被水汽泡得发涨的海绵。他想问他是不是也喜欢在雨天听爵士乐，想问他笔记本扉页那句诗是什么意思，想问他……此刻有没有看过来。

邻桌的椅子发出轻微的刮擦声，顾言清猛地抬起头，正好撞进傅言转过来的目光里。他眼里盛着笑意，像揉碎的星光：「要一起走吗？」

他张了张嘴，那些排练过无数次的句子突然碎成齑粉。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声音细得像风中的蛛丝。吸管从指间滑落，沉入甜腻的咖啡里，像她那些说不出口的心事，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模糊的涟漪。两人并肩走出咖啡馆，街道上的路灯一盏盏亮起来，将他们的影子拉得细长。顾言清的心跳如鼓，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软绵绵却又带着一丝慌乱。傅言的肩偶尔会碰到他的，那轻轻的触碰让他的脸迅速升温。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顾言清绞尽脑汁想找个话题，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就在他内心纠结时，傅言突然停下脚步，顾言清一个踉跄差点撞到他身上。傅言看着他低声笑了，顾言情听到这一声低笑，脸上一阵发烫。

在一次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顾言清低头看书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傅言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手里捏着玻璃杯，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心脏。他已经这样看了顾言清快十分钟，对方却浑然不觉，偶尔翻动书页的指尖修长干净，阳光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温柔的阴影。

傅言的喉结动了动，想说些什么，那些在心底排练了无数遍的话像潮水般涌到舌尖，却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他怕，怕自己一旦说出口，眼前这份宁静就会被彻底打破。顾言清是他生命里难得的光，是疲惫生活里的慰藉，他不敢想象失去这份陪伴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子。

“怎么了？”顾言清忽然抬起头，对上傅言的目光，眼底带着一丝疑惑。

傅言猛地回过神，慌忙移开视线，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蹦出来。“没……没什么，”他勉强笑了笑，声音有些干涩，“就是觉得今天天气挺好的。”

顾言清挑了挑眉，没再多问，重新低下头看书。傅言松了口气，却又感到一阵失落。他看着顾言清专注的侧脸，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酸又涩。他知道，自己大概永远也没有勇气说出那句话了。有些感情，只能藏在心底，变成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人依旧维持着这种微妙的关系。直到学校组织了一场户外露营活动，顾言清和傅言被分在了同一组。夜晚，大家围坐在篝火旁唱歌聊天，顾言清喝了点酒，脸颊泛起红晕。傅言看着他，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夜深后，顾言清独自走到湖边透气。傅言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月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顾言清背对着他，声音带着一丝醉意：“傅言，有些话我一直想对你说。”傅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得手心出汗。顾言清缓缓转过身，目光坚定地看着他：“我……″末说完，就摇晃着要倒下，傅言见着立即接住顾言情。傅言稳稳地接住顾言清，将他扶好，心跳如擂鼓般响个不停。他看着顾言清醉意朦胧的双眼，紧张又期待他接下来的话。顾言清靠在傅言怀里，气息喷洒在他颈边，温热又暧昧。“我……"还未说完就已经睡着了。傅言无奈又心疼地看着怀里沉睡的顾言清，轻轻叹了口气。他将顾言清打横抱起，小心翼翼地往露营的帐篷走去。月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为这段暧昧的关系披上了一层神秘的纱。回到帐篷，傅言将顾言清轻轻放在睡袋上，帮他盖好被子。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傅言忍不住伸手轻轻拂过他的脸颊。突然，顾言清在睡梦中小声呢喃了一句：“我喜欢你。”傅言并未听凊，靠近顾言清想听听他在说什么。但顾言清不呢喃。傅言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可顾言清只是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没有再说话。他有些失落，却又觉得这或许是上天给他的一个暗示。他坐在顾言清身边，借着月光细细地看着他的脸，心中的爱意愈发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