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苗疆,被疯批苗王缠上了+番外(15)
他偏过头,含糊道:
“小孩子问这么多干什么?”
他顿了顿,又强作镇定地反问,
“不好看吗?”
“好看!特别好看!”赵一辰咧嘴笑起来,眼神亮晶晶的,
“哥你戴什么都好看!这月亮……嗯,很配你,显得……有点不一样了。”
他笑容忽然一收,嘴角垮下来:
“对了哥,今天本来想找祝陇哥再带我逛逛的,结果他阿嫲说他病了,高烧,起不来床了。”
“什么?”
苏有落眉头骤然锁紧,脸上的那点不自在瞬间被担忧取代。
昨天还生龙活虎的人,怎么会……他沉吟片刻:
“晚上我们去看看。”
晚饭后,两人提着些水果和营养品,再次走进祝陇家的吊脚楼。
浓重的草药味扑面而来,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祝陇躺在里间床上,脸色蜡黄,嘴唇干裂爆皮,额上覆着湿布,身体蜷缩着,
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与昨日那个爽朗热情的苗家青年判若两人。
阿嫲守在床边,愁容满面,嘴里用苗语低声念叨着什么。
见他们进来,阿嫲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苏有落放下东西,俯身关切地问:
“阿嫲,祝哥这是怎么了?请医生看过了吗?”
阿嫲重重叹了口气,皱纹深刻的脸上忧色更浓:
“寨子里的苗医来看过了,说是……惹了不干净的东西,中了蛊。”
“中蛊?怎么会中蛊?”
“说来话长,陇仔说怕你们夜里被蚊虫叮咬,去给你们驱虫,结果不小心被什么咬到了,回来就这样了。”
阿嫲愁苦地落泪,不住抓着苏有落的手轻拍。
“我就这一个孙子,他若是死了,我这一把年纪了,也不想活了。”
苏有落心下一沉,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快要因他而死?
“阿嫲你别这样说,有没有办法能救他,或者我带他去外面的医院看看。”
阿嫲不住摇头,
“苗医说了,这蛊凶,外面的医生解不了。非得……非得是深山里那些生苗巫师,才有法子解。”
生苗?巫师?
苏有落立刻想到了裴长青,他说过他会解蛊。
“我们寨里,或者附近,没有能解蛊的生苗吗?”
阿嫲摇着头,眼神里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畏惧:
“没有的。唉,早先兰笙本是一个大寨子,后来因为老规矩和想法不合,就分开了。”
“我们这一支,愿意跟着外头变通,成了‘熟苗’,住在寨子里,与人打交道。”
“另一批老派人,守着最老的规矩和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进了更深的山,就是‘生苗’。平常,是没什么往来的。”
阿嫲的话语与裴长青当初所言相差无几。
苏有落看着床上痛苦不堪的祝陇,想起裴长青那百毒不侵的诡异体质,一个念头清晰起来:
能救祝陇的,恐怕只有裴长青了。
他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心下已定:无论如何,必须再去找一次裴长青。
晚间回到住处,苏有落对耳垂上那个莫名多出来的小洞终究不放心。
路过小卖部时,他特意买了一小瓶白酒。
回到房间,他叫来赵一辰:“一辰,帮个忙,用这个沾湿棉签,帮我擦一下耳洞周围。”
赵一辰一边小心翼翼地擦拭,一边嘀咕:“哥,你还挺讲究嘛,怕发炎啊?”
苏有落含糊地应了一声。
白酒的清凉带着一丝刺痛,反倒让他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了些。
夜深人静,山野的黑暗浓重得化不开,仿佛有生命般吞噬着一切光线。
苏有落躺在坚硬的木床上,白日的担忧与疑惑在寂静中发酵,令他辗转难眠。
朦朦胧胧间,他又仿佛回到了那片令人迷失的深山,四周漆黑,唯有风声凄厉。
但那风声渐渐变了调,化作了令人头皮发麻的、滑腻的窸窣声——是蛇!
他一个激灵,猛地睁眼,骇然发现房间竟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幽绿微光中。
更可怕的是,床上、被褥上,乃至他身上,密密麻麻爬满了通体漆黑的黑蛇!
它们吐着猩红的信子,冰冷鳞片擦过他的肌肤,幽冷的竖瞳齐刷刷地锁定了他!
“啊!”
心脏骤然紧缩,他从床上一弹而起,双手疯狂地拍打周身!
然而,下一秒,他发现自己仍好端端地躺在床上,屋内一片死寂,唯有惨淡的月光透过窗棂。
哪里有什么蛇?
方才那骇人景象,竟是个无比真实的梦中梦!
苏有落大口喘息,冷汗已浸透内衫,心口狂跳不止,强烈的后怕如潮水般阵阵涌来。
他再也无法入睡,赤脚走到窗边,想推开窗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