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门密室(82)

淳于扬问:“中不中蛊有区别吗?你一样无法走出唐家,一样不肯交出钥匙。至于唐缈,他睡着了。”

司徒湖山眼珠子一转,连声说:“有区别有区别,至少那小子不来烦人啦!诸位,我有一个大计划!”

没人对他的计划感兴趣,淳于扬更是连眼皮都没抬。

司徒湖山紧接着说:“我目测这条沟最窄的地方大约在四五米,其实有三架梯子接起来,保证能到对岸!反正唐缈睡着了,诸位,咱们趁机造一座桥,远走高飞吧!”

“梯子?”淳于扬反问。

“怎么啦?”

淳于扬叹气:“司徒先生,你来到唐家之后都不观察的么?这个家里没有梯子。”

虽然离奇,但他说得没错,这么大的唐家果然没有一把梯子。

当然不是唐姥姥未卜先知,为了防止偷钥匙的贼外逃,所以提前把所有的梯子都毁了。原因其实很简单,是为了预防小瞎子唐画到处乱爬,或者小瘸子唐好从高处摔下来头破血流。

唐家的梯子都被搬到了药圃旁的窝棚里。那窝棚在深沟对面,能看到,但触不可及。

于是司徒湖山把注意力转向门板。

门板是个很难控制的东西,它不像梯子能用绳子互相间扎牢,它毕竟是实心的、厚重的,想拿它们搭一座长六米以上的桥(沟虽只有四五米宽,但门板桥两头必须架实),需要力学知识。

司徒湖山开始祭坛、作法、舞剑、烧符、念咒、画草图。他的工程草图只有幼儿园大班水准,不堪入目,淳于扬只看了一眼便扔到一旁。

司徒湖山痴心不改,仍要造桥,从下午忙活到晚上,又挑灯夜战,榔头、锯子、钉子、凿子叮叮当当响作一团,到了深夜十一二点才勉强拼出一个雏形。

可惜那玩意儿载重只有二十公斤,全家上下也只有唐画抱着猫能勉强过去,他自己满腔热情地跑上去跳了跳,差点没把老腰摔折了。

他愈挫愈勇,又重新开始,大半夜誓学茅以升,桥跨钱塘江,天堑变通途。

明明是四个人的事,怎么就变成他一个人拼搏了呢?

因为淳于扬在唐缈从昏睡中醒来之前不打算离开厨房,离离对于木工活一窍不通,而周干部实在笨手笨脚,刚开始劳动就一榔头敲到了自己的大拇脚趾上,差点儿没残疾。

到了后来,淳于扬实在看不下去(也因为司徒湖山秉灯夜烛,声如雷震)着手帮忙,这才算是步入正轨。

日出时分那桥主体完工,等唐缈醒来时已经大功告成,正处于装修阶段,司徒湖山在厨房进进出出,就是为了再找点儿什么材料添补添补。

唐缈受邀去参观工程学上的奇迹。

那桥就横在客堂外面,由四块长短不一的门板接起来,看着就像个破烂货。唐缈上下打量,叹息说:“你们几位差点儿把我家拆了,结果只做了这么一个东西?”

淳于扬也是睡眠不足,眼下有青色的暗影,在边上揉着太阳穴说:“你行你上啊。”

“我又不急着出去。”唐缈笑了笑,“别说门外那个摇摇欲坠的玩意儿,就算你们造一座钢筋水泥大桥,不交出钥匙还是跑不了!”

淳于扬突然抓住他的手。

唐缈想抽回来,对方却紧紧钳住,唐缈放弃了:“你干嘛?”

淳于扬凝视他的指甲:“你手上的黑线好像又扩大了,半夜我去看你时,它们只有丝线一般粗细。”

唐缈想夺回手:“行了别管了,反正挺美的。”

“美?”淳于扬冷笑,“唐缈啊,别管什么钥匙了,趁还活着,多给自己烧几刀纸钱吧,连我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

唐缈怨毒地瞪了他一眼,却发现和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恰恰相反,淳于扬的眼神里充满了关切。

一股凉气沿着唐缈的背脊升上来,他不自觉又望向了手指甲。

淳于扬说:“自求多福。”

这时候有人插嘴:“你们到底是想谈恋爱呢,还是想继续听我老人家介绍工程?”

猜也知道是司徒湖山在表达不满。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谈恋爱?”唐缈说,“我们明明在很认真很严肃很郑重地不带任何感情地谈话、谈话、谈话啊!”

“不谈恋爱牵小手干嘛?”司徒湖山严肃驱逐,“出去!”

唐缈甩开淳于扬,后者继续沉重地盯着他,他如芒在背,将双手插进了口袋。

“你从姥姥身上继承了什么?”淳于扬不依不饶,凑近耳语。

“放屁。”唐缈小声说,“跟姥姥有什么关系?”

淳于扬说:“到唐家的第一天我就发现姥姥的十根手指头上都缠着胶布,我曾以为那是干农活前的保护措施,或者因为皮肤皴裂,现在想通了,那是为了遮住她的黑指甲。”

微笑的猫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