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以后(93)

不知过了多久,门上忽然传来惊天动地的扑打声:“开门!开门哪!你们要打死人了!”

门外数人都是有些讶异,为首之人先是不理,后来听地烦了才虎着张脸拉开门,还绑着双手的叶维盛惊慌失措地道:“你们看看他!”

首领用脚尖踢了踢瘫在地上的张钧浩,伸手周身一摸,知道他是断了根肋骨,额上也有些发烫,顿时拉下脸,把方才踢人的男子拽下椅子来,用土话好一顿骂,大概是骂他出手不知轻重又惹麻烦,一面骂一面揍,只几拳就把一个壮汉打地趴在地上,一口一口向外吐胆汁,维盛看地全身发麻,出了一额冷汗。为首的男人怕没交货就出人命,只得带着个同伴开车去买伤药,屋里就剩两人看着。

那被胖揍了一顿的男人见首领走了,立刻不干不净地骂起来,另一个人在擦枪,不耐烦似地与他对骂几句,忽然听见屋里叶维盛又叫上了,受伤的男人一拍桌子,烦地只道:“你去看看!免得又说老子出手重!”

那人只得推门进去,因为房里昏暗,走近几步,轻踢了张钧浩几下,没反应,便蹲下来,伸手去拍他的脸颊,说时迟那时快,忽然一双手窜了过来,一手捂着他的嘴,一手压住他的肩膀,一翻身,重重地砸在他身上,那人一惊之后就要反抗,无奈那肩上的手如铁钳一般,竟一时甩脱不得——张钧浩一击得中全凭一股子狠劲,一旦身下的人回过神来,就再没机会了,于是一咬牙,闭着眼揪起那人的头发,抬起,狠狠地往地上砸去!

外面那人听到声响,站起来:“你丨他吗的也忍不住动手?”刚进门,就觉得脑后一阵钝痛,转过头来,吃人似地瞪着叶维盛——维盛没想到装吃食的瓷碗都给砸碎了,那人却还没倒下,但见到那人的凶狠表情,却也起了一股子狠劲儿,他从前也不是没与人干过架,顿时握拳一勾,正中那人的鼻梁,那人没想到死透了的鱼还敢蹦跶,哇哇叫着扑上来,维盛被他缠住,心里一慌,出拳更狠,那肥壮的身子却象狗皮膏药似地贴着,一拳反击,维盛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仿佛肠子都被隔着肚皮打烂了,这才知道自己出拳的劲道和这些悍匪相比简直不堪一击,手下却不肯松泛,无论身上遭了几拳,只是咬牙死忍一个劲儿地朝他胃部出拳——方才那为首的便是连打此处,若说破绽,也唯有此处!那大汉连挨几下,忍不住又呕了口黄水,正吐在维盛脸上,维盛闭了眼不肯松手,手下用尽全力,正要最后一击,忽觉得身上一轻,但见张钧浩从后拿方才捆他们的绳子勒住那大汉的脖子,下了死力气用力一勒,大汉吐着舌头仰头挣扎,面皮胀地紫红,没一会就昏了过去。张钧浩松了手,那汉子山一般地颓然倒下,才像脱力了似地踉跄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气,维盛去扶他,只觉得他周身轻颤——那是力竭抽搐的表现,何况张钧浩身上已是受了伤的。

“走!”张钧浩缓过口气,不敢停留,反手握住维盛的手,拔腿就跑。

曾裴是在傍晚时分接到他“妹妹”的电话,劈头就是一句“知道张钧浩在哪里吗”,张钧浩的下落他自然是知道的,也知道近来妹妹妹夫为着离婚的事早已经闹地不可开交,但他没有实话实说的义务,于是也惊诧道:“他昨天没回寰宇呀,我也不知道他上哪儿去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曾蕾以一种少有的沉重的语气道:“我今天收到匿名电话……说他……说张钧浩被绑架了……”

这个也是和程明那伙人算计好了的,算是给那些悍匪的佣金,曾裴自己分文不要,他还看不上这点小钱,但曾蕾接下来的话让他差点捏碎了手机——“要价三千万。现金!”

他们之前说的是三百万!曾裴出了头冷汗,曾张两家能充裕调动的现金大概也就不到五百万,要这个数也是怕夜长梦多——何曾说过这么一笔巨款?!做生意的谁手头有这么大的数目?!他先前成竹在胸的笃定顿时被慌乱取代,他本能地觉得事情有变,曾蕾继续道:“我这边大概有一百万出头。”

曾裴回过神来:“……你什么意思?”他这个妹妹穷奢极侈惯了,大钱没有,但是绝不仅仅只能拿出百来万。

“没什么意思,我手头没现金,几处房产就算卖了也来不及,他非要甩了我,我也只能略尽绵力了——”曾蕾语速平缓,似乎深思熟虑,“或者你求求他张家的人看看俩老为这唯一的儿子能拿出多少钱来,大家凑凑,看看能不能凑到三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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