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怪我们太贪玩(19)

“腻了?”尹舜痴呆的重复着,嘴巴张到极限大。

“对。腻了。玩够了。明白?”他的反应让欧阳随有些无奈。这都什么世道?这年头从良都是这么困难的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些柔若无骨的身段,滑若丝缎的肌肤,明艳照人的容颜,对他来说再也没什么吸引力。曾经让他洋洋自得的左右逢源,统统变成了避之惟恐不及的麻烦。可是他的行业,又必须要微笑的对着这些软玉温香。有时候,自己都厌恶起自己来。

“刚刚那个话是你说的?是欧阳公子花不缺说的?”尹舜一副急需抢救的样子。

“你就当我倦怠期吧。”欧阳随无力的挥挥手。

“这我还能接受。”尹舜拍拍胸口。吓一跳,他们一票兄弟都认为要欧阳随收心大概要世界末日,刚刚他那句话害得他差点以为世界末日到了。

“什么接受?”走出来的沈忱正好听见话尾。

“没什么接受。”从情人节打击中恢复过来的尹舜看见沈忱终于想到该问的事情了,“今天股票涨还是跌。”

“涨。”

秦宁看见沈忱一拍欧阳随的腿,欧阳随便立刻收腿让出位置给沈忱坐下,心里暗叹了声。从十几年前那次扔书给沈忱的时候就发现,这两个人默契好的没话说,往往不用说话,便明白彼此的想法。偏生这样的默契,却只是朋友。

“那我那几支呢?”尹舜哼问。

“呃……那个……今儿涨的都是垃圾股。”

尹舜一拍大腿:“我靠,老子那几支还不够垃圾啊?”

一下子,其他三个人都被他逗笑了。他自己想想,也扶了扶眼镜,笑了起来。

情人节的夜晚,很冷,没情人,可是有老婆有朋友,也很不错。

从尹舜家出来,走到地下车库,沈忱很自觉的就往副驾驶座的方向走去,却被欧阳随一把拖住,往反方向施了点力。

“换手。”他沉声说。

她接过钥匙,无异议的走向驾驶座,启动,看观后镜,出库。

一直到驶到路上,她才看了一旁几乎整个人陷进位置里的欧阳随一眼。

“厌了啊?”用的是问句,语气却摆明只是陈述。

欧阳随了无生气的脸上总算有了些笑意。果然还是忱最懂他。

“恩。觉得没意思。”他扒了扒头发。

沈忱专心的看着前面的路况,语气平淡的问道:“暂时的还是永久?”

他重重吐出口气,苦笑:“我也分不清楚。”如果是别人问,他大概又会发火,觉得是别人不信他可以不玩。可是她问,他就很轻松可以面对自己的矛盾。是的,他也不清楚,不清楚他可以把自己生活简化多久。

“日哦,难怪一副萎态。”沈忱笑骂了声。

被骂的人也只能摸摸鼻子自认倒霉,谁让他是自找的:“反正就是不想玩了。烦。”

沈忱为他语气中的不耐笑出声。很久没听到他用这种少年期的别扭语气说话了。

“你最近有没时间?”他话题忽然一转。

“什么事?”

“帮我挡一阵。”他脸上有些孩子气的迷惑和脆弱。

“好的。”她依然看着前面,表情无变化,口气也就象晨跑遇见人问候声的疏松平常。

他烦躁了许久的情绪刹那间就平缓了许多。因为她向来一诺千金,不玩反反复复,她说帮他挡,就真的会为他挡。

之后都没有人说话,车子静默的在晚间的车流里爬行。

窗外是城市绚烂的霓虹。

这个城市刚经历了一场爱情盛宴。

街道上遗落了许多玫瑰糜烂的花瓣,花汁早已干涸,留下浅浅的印子。如此短暂的生命究竟能见证怎样的爱情?

但它们却被人类如此乐此不疲的栽种,然后摧毁。

沈忱忽然笑了一声。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欧阳随似没注意到,看着窗外,出神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管旁人怎么看,不管在别人面前如何表现,她心底其实很清楚,那件事之后,他和她都收敛了许多,也变了许多。

很难界定那件事的定义。

它矫正了他们早已偏离正常的生命轨迹,却又任他们往另外一个不正常的方向发展去。

就象心底一块溃烂无法结痂的伤疤。

痛的同时居然还有残忍的快感。

有时候想,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以他和她不知悔改又喜新厌旧的贪玩个性,也许真的会去抢劫银行也说不定。

“喂,到了。”她稳稳将车停在自己门口,叫了声不知道神游到哪个九霄云外去的男人。

“唔?”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她不管他,打开车门跨了出去。他跟着也开了车门,走到驾驶座的这一边。

阿白白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