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小暮,你先下去吧!」锦看了实在好笑。这家伙!原来人心都是这麽给他收买的。那抹笑啊,真是让人为他干什麽都愿意。
「可这药…」小暮还要再说。
「行啦,我伺候他吃吧!」锦挥挥手仍是要小暮离开:「你先回去准备热水,一会儿我带他回去泡泡。」
「是,那就麻烦会长了。」这下小暮可没半点迟疑,连忙回去准备,临走前还不忘交待锦:「会长…呃…小心别让东山先生把药给倒了。」
锦抿着嘴却掩不住笑声。
瞪了小暮远去的背影一眼,东嘟嘟囔囔:「不过不小心手滑了,说的好像我是存心似的。」
那样低声的抱怨也让小暮听进耳里,只见他转过身来,恭恭敬敬地喊道:「东山先生,一套五个碗摔得只剩这只,您可千万别再滑手了。」
锦听了再忍不住,轰然大笑起来,再转头瞧着小暮放下的茶盘里除了汤药外,还有一碟渍梅、一碗椰汁西米露、一杯白开水和一小碟糕点,看这阵仗跟哄小孩儿吃药有什麽二样?!
「小孩儿吃药都没你麻烦!」锦的笑里倒有浓浓的宠爱。
恨恨地瞪了锦一眼,东伸手要端药碗,却被锦先他一步端了起来。
「干嘛?!」
「还是我来吧,免得这最後一个碗也遭殃。小暮倒舍得,拿了一套手工限量的宫庭精造碗给你用,可惜用的人不识货。」锦带着笑调侃,起一匙汤药便往东的嘴里送。
东撇过头去,仍是伸手要碗:「行了,这一个碗我必定保它千秋万世。」
「那不行。」锦半点不放松,汤匙仍是跟到东的嘴前:「小暮第一次交待我办事可不能砸锅。」
怕一开口便叫锦将药塞了进来,东乾脆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闷着声音说道:「照你这种喂法我真要苦死了,把碗给我。」
还真会装模作样。锦心里好笑,但东坚持不拿开手也只好把碗给他。
东端在手里看也不看一眼,头一仰,咕噜咕噜一口气便把整碗药汁喝得乾乾净净。
「这不挺好。」锦接过他手中空了的药碗,开声赞道。
东却没有接话,只是捂着嘴半响说不出话来。
「怎麽?!」瞧出不对劲,锦连忙问道。
等了半天,东终於哼出了二个字:「…梅子…」
锦连忙把那碟渍梅递给他,连吃了几个,东才缓了过来。
「真这麽难喝?!」锦有些怀疑的问了句。
东横了他一眼,唇角泛起一丝冷笑,完全没有搭理的打算。
见东神态倒不像做戏,想起他刚才说“…真要苦死…”,可一碗药再苦又能苦到什麽地步?!
锦伸指在药碗上一抹送进嘴里…
果真苦不堪言,一阵乾呕随之上来,连忙拿了梅子塞进嘴里。
他二人哪里知道中野医术高明可根本是个味觉白痴,只顾配药全然不管味道,也算东倒楣,偏偏这几味汉药俱是极苦,竟叫他给配在一起。
东吃药只是别扭也没说这药苦得难以入口,众人都以为他吃不惯汉药,压味的点心愈备愈多,却没人真的嚐嚐那药,这麽折腾了几个礼拜,终於叫锦晓得味道。
东好笑的看着他,一句:「说我像小孩儿,你自己呢?!」
这下锦可不敢再顶话,这药要叫他喝肯定直接摔人,别说才“失手”摔了四个碗,比起来,东确是文雅多了。
「呵呵…」锦乾笑两声,语气倒是讨好的多:「良药苦口,东不觉这两个礼拜身体强健不少!」说完不知是不是老天也觉他谎撒得离谱,竟打了嗝,嘴里冒出苦味,忍不住又乾呕起来。
东见了又是好笑又是不忍,说道:「要真受不了,那碗椰奶西米露拿去压压吧。」
锦早闻到那浓浓香香的味道,他方才还觉奇怪,东吃得一向清淡,怎会喜欢这东西,原来是拿来压味道的。
「那你呢?!」总算他还有点良心问了句。
「我习惯了,有梅子就行。」
实在受不了那翻腾而上的味道,锦也不客气,拿起碗来边搅边吃。
那边东却微皱眉眼,转过脸去不再看锦。
锦吃了一半才发现东神态有异,心想他一定也是忍不住那可怕的苦味只是不好意思说,於是便舀了匙递到他唇边。
不料东喊了声:「别…」连忙推开汤匙,接着便唏哩哗啦吐将起来,呕得胆汁都出来了还没法停止。
锦脸色甚是难看,心想这药确是苦了点,但他也是一番好意,东不领情也就罢了,有必要如此藉题发挥吗?!
「你这呕吐的毛病不早好了吗?!」锦问得冷淡。
东趴在栏杆上也没见到锦的神情,一面细喘一面回道:「原以为是好了,今天才知道还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