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47)

轻哼了一声,锦讽道:「该不是因为我的缘故吧?!」

「嗯…」东轻轻应了声。

听了不由怒生胸臆,锦正待发作…

那虚虚懒懒的声音又道:「平日见小暮端着也不觉什麽,可锦…」顿了下,才又说道:「大概容易有所联想…」

看着碗里白白稠稠,锦顿时明白他的意思。

东呕吐的毛病是让宫本逼着做了不愿做的肮脏事才来的,定是宫本迫他与自己迫他的情景相叠,所以他见到自己端着这事物便想起那肮脏事,因此才会忍不住呕了出来。

想到这里,锦当真又悔又恨,一口气咽在胸口没处发泄,发了狠地摔了手里的碗,顿时一只好好的碗便被摔得粉碎。

东看了他一眼,也没劝什麽,只是道:「还好你摔的不是装药的碗,不然可真没办法跟小暮交代了。」

神色复杂的看着东,锦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总是这样,心里不快活为什麽不能大大方方说出来?!」

「我没有不快活又要说什麽?!」东不以为意的淡淡笑道。

「是我不够资格分享你的情绪?!」

听出话里难以掩饰的难堪和无奈,东不由抬眼望着锦,神色也认真起来:「我确实没什麽不痛快…」说着嘴角扬起释然的笑:「以前的事都忘了差不多了…」

「闭嘴!闭嘴!」纵然那双凤眼澄澈如晴空,那笑轻松而释怀,但锦就是知道东在说谎,他愈加激动的喊道:「你要真忘了,为什麽这呕吐的毛病始终好不了?!」

东清澈的眼睛一下叫垂下的眼帘给遮住,笑容分明未变,却让人清清楚楚地感到苦涩。

「发生过的事总会留下些印记,这毛病便是了吧!」抬眼望向遥远的天际,东的话声有些空茫:「有些事明明知道不该记在心上,但总会在不经意间想了起来…」突然停住的话语没有接续下去的迹象,可眼神却愈见缥渺。

那虚幻的神情让锦有些害怕,他轻轻唤道:「东…」

收回空茫的眼神,东对着锦淡淡一笑:「但过去的事便是过去了,追悔无益,伤人伤己,现在我只要知道你对我好便行了。」说着拿起药碗,细细端详了会儿,又道:「方才我说保它千秋万世是夸张了点,但在我有生之年一定会好好珍惜它,因为…这是锦的心意。」说完才抬起眼眸,眸中有些润润的羞赧,不像平日能闪便闪,这次却是定定的望着锦。

东说的清淡却一字一字嵌进锦的心里。揽过东来,锦拿了开水给他漱口,用手巾揩了揩他嘴角脏污,抹去他额上冷汗,轻柔地顺了顺他的发丝,随後把他搂得紧实了。

清醇的声音随着温热的吐息滑进东的耳里直到心里:「这碗我和你一块儿珍惜,你珍惜的是我的心意,我珍惜的是你珍惜着我的心意的心意。」

噗嗤笑了声,东推开锦,说道:「在玩绕口令吗?!」z

锦见他白皙的颈项泛起淡淡红潮,知道他不好意思,只脉脉地看着他笑不再说话。

东却给他瞅得混身不自在,最後还是受不了了转过头去,躲开那几乎要把人化掉的温柔眼波。

不意看到地上自己刚才吐的狼藉,东不免自嘲:「又是呕吐又是梅子,倒跟怀孕的女人没二样了。」

锦话里还是怜惜:「女人怀孕再怎麽辛苦总也换个心爱的孩子出来,但你…」y

斜睇了锦一眼,东诘笑一声,笑里倒有些调侃:「我也不吃亏,总换了个你心爱的人回来。」

知道东口中“心爱的人”是指琴子,锦还指望他吃点醋,但见他当真一付云淡风清的模样,心里不禁凉了几分,轻叹了口气,锦问道:「你不吃醋吗?!」

「便是吃醋也不能让人看出来,」东笑得轻松自在:「男子汉流血不流泪,跟个女人争风吃醋也太难看!」

那是因为你还不够爱我啊!锦心里叹道,什麽时候你才能像我爱你一样?!莫说不相干的人多瞧你一眼就让我想挖了他们眼睛,就连上次小源在你身上摸来摸去都让我想折了他的手…不过这种心情说出来,你又能明白几分?!

「琴子是我妹妹!」b

东瞪大了眼看着锦,有些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锦继续解释:「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我父亲…亏欠了她们母女,最後才想到要补偿,可惜太晚了。琴子年纪轻轻就坠入风尘,我找到她时,她已经跟了宫本,这其间自是受了不少苦楚折磨…可怜她一个女孩子…莫说我锦织家负她太多,更何况她还是我亲妹妹…」

听锦停了下来,东不由抬头望着锦,锦没看他,但也察觉到东的眼光。撇了下唇角,又转回正题:「宫本野心不小,要是让宫本知道我和琴子的关系,恐怕要对琴子不利,所以我暗示他我对琴子有意思,如果他想图谋些好处把琴子送给我那是最好,要不以他虚荣的个性子也会对琴子好些。他对琴子确是不错,我甚至想过,如果他对琴子真心,倒也不是非把她接回来不可。不料,他提出用你的一晚来交换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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