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丧后我和竹马虐渣(112)
“林懿行......”
聂嘉言努力用指甲抠挖着皮肉想维持清醒,但视线却不受控制地越来越模糊。
最后一丝意识消失之前,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要把林懿行千刀万剐沉尸海底。
自从十八岁那年离开林家,聂嘉言就一直很讨厌下雨天。
因为林懿行让人把麻药扎进他的血管,再把他推进手术室的时候,窗外也是下了很大的雨。
那时候他昏昏沉沉,甚至分不清到底是真的下雨了,还是只是他臆想的雨声。
手术的过程是感觉不到痛的,因为全身都没有知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腰侧的刀口已经缝合了。
病房里没有林懿行的身影,沈云年说,大少爷去照顾老爷了。
聂嘉言记得自己当时又拔管子又大吵,声音嘶哑地重复:“让林懿行来见我!”
但是不管他重复多少次,林懿行始终没有出现。
一周以后,他的伤口不再渗血,皮肉歪歪扭扭地黏合在一起,将愈未愈。
沈云年过来通知,大少爷已经联系好了国外的大学,聂少爷,我们现在就启程去国外休养。
聂嘉言没有任何异议,随便他怎么安排。
或许是因为这几天他表现得很听话,沈云年撤了几个保镖,只带了一个押送他去机场。
昨天夜里,林慎瑾来看他。
表达关心,把林懿行冷血无情的恶行数落了一顿之余,还委婉地表示,可以帮他去别的地方重新开始。
聂嘉言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林慎瑾只是笑着说,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朋友。
聂嘉言无暇去关心这个原因是真心还是敷衍。
他那时急需一根绳子爬出这个名为林懿行的深渊,恰巧林慎瑾递来了,他就抓住了。
聂嘉言是被针扎醒的,流动的液体顺着针管注射进他的身体里。
他眉心紧蹙地睁开了眼,安静地等待视线从模糊变得清晰。
梁医生站在边上,见他醒了,就转头和沈云年说了一声:“可以了。”
聂嘉言刚刚支起肩头,沈云年就上前扶起他,“聂少爷,你睡了将近20个小时。”
聂嘉言早有预料,林懿行动手,他至少得睡一天起跳。
20个小时还算少的了。
打发了梁医生离开,沈云年心急如焚地告诉他:“聂少爷,大少爷三个小时前出发去找瑾少爷。”
“期间我们一直保持联系,但是三分钟前,他的定位消失了,而且手机也打不通。”
见聂嘉言不为所动,沈云年的声音染上了几分急切的哀求:“聂少爷,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找到大少爷。”
“请你救救他,好吗?”
对上沈云年饱含恳求情绪的混浊双眼,聂嘉言有些冷血地撇了撇嘴,“他不是很厉害,很喜欢把事情都揽上身吗?那就让他自己自救好了。”
“如果他不幸死了,我会接管林家,到时候一切照旧,你的薪水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聂少爷......”
无视了沈云年错愕又痛心疾首的表情,聂嘉言一脸漠然地穿好外套出门了。
钟少霆刚刚做完例行检查。
年轻貌美的护士健谈又殷勤,用轮椅推着他回病房的时候,还轻声细语地安慰他不要担心。
“钟先生,你的腿过几周就能拆石膏。”
“到时候你好好做复健,以后行动是不会受影响的。”
钟少霆笑着和她说了声“谢谢”,一出电梯,就看见聂嘉言站在走廊上玩手机。
似乎是听到了动静,聂嘉言扭头看了过来,然后放下了手机。
聂嘉言小的时候脸偏圆,像聂怡,长大了下颌骨线条分明,侧脸看着和他很像。
钟少霆微怔的片刻,护士就把他推到了聂嘉言跟前。
“钟先生,这是您儿子吗?”
护士看着两人在特定角度下极为相似的侧脸,忍不住笑着说:“他和你长得好像。”
“您真有福气,这么年轻就有个这么大的儿子。”
钟少霆向来能言善辩巧舌如簧,眼下却不知为何,沉默了十几秒也没有说一个字。
护士正觉得奇怪,聂嘉言就伸手扶着轮椅,礼貌地和她说:“我来推就可以了,谢谢你。”
护士被他的美貌晃了一下眼睛,愣了一下才腼腆地笑了笑,“没事,您太客气了。”
将钟少霆推回病房后,聂嘉言扶着他在床边坐下,然后替他摆好打了石膏的腿。
做完之后,又去帮他打热水,洗水果。
期间钟少霆沉默不语地看着他忙活,心神微微有些恍惚。
在聂嘉言拿起水果刀想给他削苹果的时候,钟少霆才张了张口,主动笑着制止了,“不用了,我不爱吃苹果。”
聂嘉言把苹果放下了,垂着头,过长的睫毛让他看上去有些孩子气。